在柳柏看来,王恋茵做事龟毛而且屁事多,头发丝早上起来都得输一百下,衣服不烫成铁板一样平都睡不着觉,说话却喜欢便秘。
现在进门的时候裤脚和校衣整齐的像是画出来的线条,没看她一样坐回了座位上,只留下白细的后脖颈。
柳柏又提起了好奇心,凑过去坐回了老座位,揪了下王恋茵的头发。
“啥事情。”
王恋茵没转过头,手背过脑袋握住她的手,把头发扯了出来,“你的物理试卷,在宿舍没拿。”
柳柏一听就往宿舍跑,倒也没想太多,只是奉行写了就要交,等到跑回宿舍找了一圈,才记起来她最后一节晚修乱填乱勾勉强写完了,就根本没带回宿舍。
柳柏怒气冲冲地回到教室,上课铃响了,从后门跑进教室,路过玻璃窗前她匆忙撇了一眼。
王恋茵轻轻挑了挑眉,口型是:“傻子。”
*
梁盏左看右看:“我之前初中不在这里读。但是之前听的八卦是说,别青雪从小学到初中都在百程读的。”
“不过小学园区改建了。不在这里了。”
“初三的毕业班级合照当初是有展览的。”
“听说还百程初中毕业的时候,还专门弄了豪华的晚宴呢,唉,据说是欢送那些读完初中就即将出国的同学们……不同的家庭环境真的差别很大。” 梁盏推了推眼镜,旁边有同学路过,她声量就会骤然放小。
“只能努力咯。”
宁玩冬跟着她左看右看,紫色的旧墙角落攀附着青藤蔓,她看了好几眼。
百程初中的布局和高中差不多,就是大小来说相对小一些。
宁玩冬听梁盏讲话听得断断续续的,她对于很多情绪化的字句喜欢细嚼,通俗来讲,喜欢较真,不过梁盏语速很快,专克宁玩冬脑袋里的钢筋属性,所以聊到展示墙都还算是愉快的。
“撤了?”
到了以后才发现上边现在挂着的是初三的月考优秀成绩表彰,梁盏有几分惋惜,她没见过八卦中心的人长什么样呢。
“你知道别青雪吗?”梁盏“科普”的心又冒了起来,“我以前初中不在这里读,不太了解她。”
“但是听说,她高一开学前打人啊。把现在高二的一个学长打伤了,那学长还挺帅的。有传言是别青雪对他爱而不得就下狠手……”
“还有得说,是挡了一下她的路。她就把人给打了。”
“仗着家室好随意打人,这种人真是……”梁盏互动地往宁玩冬身上看了好几眼,结果发现宁玩冬失魂落魄地走得很僵硬。
“喂?小宁。”
宁玩冬才缓过神来,之前的话看起来一点没听进去,垂眼叹气地问:“我们是不是也快月考了。”
“对啊。下周一、二月考。”
考试……
宁玩冬一想到考试就感觉脑袋里有滋啦啦电流短路的声音,一回到位置就专心学习了起来,单线程做事情的好处大概就是沉入,时间浸泡进沉入都弥散的不知踪迹。
柳柏被王恋茵整了一出,也没心情闹宁玩冬,等到中午把王恋茵骗了一通,下午才有了心情,准备逗宁玩冬。
梁盏中午带宁玩冬找了生活老师分配宿舍,宁玩冬新转来目前还没舍友,一个人一间。
梁盏回屋午休后,宁玩冬就捏了捏新发下来的干净枕头,抱在怀里,又接着学了起来,直到学到有些恍惚的时候,她才微微打盹。
又觉得这种氛围,和她刚来的那天在教室外图书角浅睡的情况很像。
总觉得这种时候,应该闻到什么味道,但又细想不起来。
下午的自己就没那么清闲了,柳柏时不时转过头逗一逗后桌。
宁玩冬也不反抗,两眼就盯着书看,柳柏做什么她都不管,柳柏都感觉到有些无趣了,快放学的时候就往宁玩冬的水里加了一小瓶压缩柠檬汁。
宁玩冬这下终于有反应了,手捧着水脸上表情很严肃,嘴巴的酸味泛起来了,才用杯盖接了些水冲下那阵味道。
柳柏看着宁玩冬认真地捣鼓那个水杯,眉毛微微蹙着,眼睛里最亮的那阵光都落在杯子上,翻来覆去检查了大半节课。
柳柏才偷着笑:“哈哈哈。宁玩冬。”
“你不会以为水发生了什么反应吧。”柳柏把柠檬酸的瓶子扔到了宁玩冬的桌上,“喏。是这个啊。”
“蠢死了。”
宁玩冬放下了水杯,小脸看起来还是呆呆愣愣的,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宁玩冬才扯了扯柳柏的袖子,把柠檬酸的塑料垃圾放到她的手心。
“还钱。”
柳柏皱了下眉:“什么钱?”
宁玩东眼睛这才挑了起来,饱满的圆弧眼型看起来很有脾气,认真看着你的时候,里面又有种湖泊蒸腾的感觉,水润润的,总让你感觉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柳柏这才想起来了昨天的便利店。
柳柏故意欠欠地回道:“就不还。咋样。”
她就想看看宁玩冬生气的时候。
宁玩冬这下没说话了,整张脸都埋在了白皙的手臂里,只留下乌黑的头顶露在外边。
她怎么又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呢,差点忘记要还十元给另月雨了。
好没用啊,为什么她的脑袋每次都会忘掉一些事情呢。
柳柏却一下子无所适从了起来,不是吧,这就哭了,她伸手推了推宁玩冬。
宁玩冬抬起脑袋,写写画画,只递过来了一张纸条:“我不和你讲话了。”
说完又把脑袋埋了回去,她还没想好要去哪里找10元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