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宁玩冬不太会撒谎,每次都隐藏的不太好,被发现的时候往往乔逢兰会更加倍的怒火。
她不敢直视乔逢兰的眼睛,垂眸看了眼地板,又飘落在乔逢兰的手上。
“姐姐带我回来后,有东西掉在路上了。去拿了。我在房间里……”
“放学这么早吗?”
乔逢兰还没说完话,宁玩冬已经跑到了柜子边拿了医药箱,手上一凉,她这才发现,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划了道口子,她没处理。
伤口不深。
宁玩冬围上了一圈创口贴。
她自己都快忘了的伤口,乔青融更是半点没发现,但闹闹看见了。
乔逢兰心里一暖,脸上就笑了起来。
“闹闹真是可爱宝贝。”
宁玩冬摇摇头否认,把鞋柜上的羊排放在餐桌上。
宁叔外边出差,乔青融关了房门不吃饭,饭桌边只坐了乔逢兰和宁玩冬两个人。
“闹闹。今天第一天上学,学校怎么样。是不是环境比之前的学校好很多。”
宁玩冬点头,回答地很流畅:“ 今天开学挺好的,我认识了新的同学,老师还可以吧,饭也好吃,学校也很大很漂亮。”
“ 我很喜欢这个新学校。开学很顺利!”
乔逢兰开着她鼓着脸蛋认真地夸学校,就觉得转学值得了,笑得很开心,“喜欢就行。我就放心了。”
又问了宁玩冬学习情况,才放松下来,吃完她还提醒了下:
“手机今晚记得充电呀。”
“嗯。”
*
乔青融房间里扑在床上发了会脾气,打开电脑,发现这台老旧的台式电脑吱呀吱呀转了半响,就是开不了机。
折腾了半个小时,电脑终于开机了,她更新完文件改了两下,电脑又卡死不动了。
U盘还落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诸事不顺!
门被敲响,乔青融烦躁地拍了下电脑背,“不吃,走开。”
门外静悄悄的,只有门把手窸窸窣窣的声音。
乔青融肚子饿的厉害,憋了一会气,又觉得不对劲。
这是她家吧,凭什么受这个气。
乔青融耷拉着拖鞋把门拽开,外面的门把手上挂着纸袋子装着盒饭还有她的书包。
拿进屋里的时候,汪将军挺着胸膛正在路过。
小狗摇着尾巴扑到了隔壁门里。
乔青融顺着视线。
隔壁的门敞开着,拖鞋头的兔耳朵像个触角从木门框长了出来。
宁玩冬就在门旁边想看她的反应。
乔青融生气地把门又重新关上。
宁玩冬见到乔青融拿上了饭,才放心地回到房间,手机连上充电器,过了一会才开机。
微信里的信息不多,只有三中的小同桌,担心她怎么没来学校问了很多问题,宁玩冬沉默片刻打了很认真地一封信,跟她解释,自己要借读不会回三中读了。
小同桌发了哭泣小狗的表情,宁玩冬一下子感觉到有些愧疚。
跟朋友解释完,宁玩冬才点开手机钱包看。
余额空空荡荡。
“我怎么又忘记了。”宁玩冬坐在床边喃喃自语。
乔青融花钱基本节制,所以宁玩冬的零花钱常常要资助给乔青融。
十月初放小长假乔青融要出门玩,宁玩冬就都把零花钱都给了姐姐。
剩下的用来买了乔青融的生日礼物。
礼物还在快递的路上飘荡。
所以她除了借给柳柏的钱一外,一点钱都没有了。
宁玩冬埋进了枕头里,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晴空霹雳的具体感受。
没有钱的事情不能和姨姨讲,因为姨姨可能会弄不清楚事情的发展过程就开始责怪姐姐,姐姐有可能因为姨姨给她额外的零花钱,而感到难过。
宁玩冬沉默片刻,抱着作业把自己关进了衣柜里。
她需要用作业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也需要强行给自己换根思考路径。
用今天没学懂的数学刚刚好。
作业做到一半,喧闹的争吵声还是从柜门外小屋外传了进来,宁玩冬揪着作业纸,揉捏又抚平,站在了门边准备出去,又还是默默收回了手。
宁玩冬额头顶着木门,觉得自己还是好笨,为什么不能多长两个脑袋呢,她想,也许再聪明一点,就不会让大家伤心了。
她可能……确实是个累赘吧。
姨姨和姐姐又因为她吵架了。
陌生的男同学说再多“她是邻居妹妹”宁玩冬都不会当真,因为只要那不是乔青融亲口说的,她都不要相信。
可是可是,乔青融说话了。
她的逻辑链还是脆弱的很,缝缝补补地还是不够笃定了。
还是不够坚强,要把大脑变成坚强的机器,才能更好地处理很多事情,宁玩冬想。
宁玩冬想了很久,才想到了比较妥帖的方案。
另一边乔青融,电脑一巴掌下去彻底昏了,死都开不了机。
她因为买电脑的事情和乔女士大吵三百回合,乔女士很多方面都能理解共通,唯一在学习有关的事情上处处严抓严控,而且不容置疑。
最终以乔女士一句“有本书你考到年级前十再给我谈这件事情”作为结尾。
乔青融正倒在床上怒瞪着电脑,门“嘟嘟”被轻轻敲了两下,乔青融:“只给你一分钟。”
宁玩冬进了门,她穿着动漫小狗的奶黄色睡衣,头发乖巧柔顺地披散着,一进屋就先把桌上的剩饭剩菜收拾了干净。
乔青融勉强按下点火气,哼哼两声:“啥事。”
“姐姐。”
乔青融没反抗,盯着手机心不在焉地戳了两下,“三十秒!”
“以后我自己去学校。”宁玩冬声音抖了下,很坚定地说道,“自己回家。”
宁玩冬觉得少一些贴近,就能避免掉无意识给乔青融添的麻烦。
乔青融却不这样想,她尖锐地嗓子喊道:“滚!”
“以为我很稀罕和你一起上学吗?”她怒气蹭地一下翻了倍,“不麻烦我最好了啊。”
“我巴不得!”
“你走!出去!”
好啊,乔青融咬着牙,真是白眼狼,跟她朋友说是邻居妹妹,现在还说分开走,要说也是她先说才对,谁稀罕和这个惹事精一块走了。
宁玩冬大脑里博弈了好一会,还是遵守了“你走!出去!”的规则。
门刚被轻轻关上。
夜幕垂帘,一堵墙的两边,人都睡得不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