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不能打败现实。安奇芬独自坐上了前往牛津街的大巴,撑着脑袋眺望窗外的风景。天气不太炎热,难得没有下雨。停靠在公园站台时,安奇芬注意到公园里绿意盎然,人们坐在长椅上阅读报纸,孩子则在一旁嬉戏玩耍。那欢声笑语感染到了她,她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莫名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她要好好的去体验假期生活,上个月的奋斗就是为了如今的幸福日子作铺垫。
家具店的服务员很快处理好了这件事,她们答应第二日就送货上门,替换原来出现问题的旧沙发。接下来,安奇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在牛津街闲逛。她在百货大楼上上下下,采购了几本新书和日记本,还换了一个猫头鹰小闹钟。桌前曾经陪伴了自己五年的小狗闹钟被弗柒蒂舒展翅膀时不小心击落在地,壮烈牺牲。弗柒蒂为此还叼来安奇芬最爱的巧克力请罪,生怕安奇芬大发雷霆。但安奇芬并不在意,还庆幸弗柒蒂为她做出了选择——闹钟已经老旧的不成样,早就需要换购新品了。
牛津街里,旅客络绎不绝。安奇芬被挤的一阵闷热,赶忙寻到一旁不知名的小巷子里,才得以解脱。这巷子通往另一个街道,那里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地上是石子路,颇为斑驳陆离,只有几家店还在营业,人也是屈指可数。一对恩爱的亚洲夫妇挽着手迎面向她走来,安奇芬只觉得那女人万分眼熟,似乎是叶苓和叶宛舟的母亲——
“啊!”戴着鸭舌帽的奇怪人士从后面冲过来,狠狠地撞向安奇芬的肩膀,不等女生反应过来,那人拔腿就跑,远远的闪进前面的巷子里,没有踪影。
“真是粗鲁,可不能让宛舟遇上这种人,沾染上坏风气。”那女人冷冷的开了口,言语间夹杂着一股傲气。她望向安奇芬,同情但并未上前做出相应的举动,“你是帕德西的女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夫人好,叶先生好,我妈妈叫我来这里处理一些生活方面的事情。”安奇芬礼貌地问好,那男人表情一瞬间凝固,又迅速点头,挂上了有些僵硬的笑容。叶夫人和小孩没有什么事情好值得寒暄下去,同样,安奇芬也不想继续这种没营养的话题,很快叶夫人就道别离开。肩膀仍旧隐隐作疼,安奇芬揉了揉不适的区域,嘴里恨恨地默念着那个没有素质的人,下一刻,那人从巷子的拐角处探出一个脑袋,向她挥挥手。安奇芬气得连危险都不顾,直冲冲地就走到那人跟前——他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全副武装起来。口罩,墨镜,帽子,一身的黑色,安奇芬下意识认为对方会不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歹徒。那人向前面望了望,确认叶夫人走远,摘下眼镜和口罩,熟悉的面孔让她为之一怔——
“艾维瑞?!”
“抱歉,刚才用力撞你。但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以此来躲过我母亲的怀疑……”她脸有些许红润,貌似被口罩憋的有些难受。深呼吸几口气,她摇摇头,苦笑着看向安奇芬,“她不会相信自己完美的女儿做如此粗鲁之事,包括我现在还在跟踪她,更是让她难以启齿。”
“为什么要跟踪自己的父母?”安奇芬惊讶地瞪大的双眼,眼前叶宛舟的出现已经让人不可置信,这一番根本与她无法挂上名的行为更是大跌眼界——她优雅得体,是家长们最喜欢的孩子。叶宛舟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口罩塞进口袋,言语里夹杂了一些厌恶与愤怒。
“那不是我的父亲,那是她的情人。”令人大跌眼镜的话,叶宛舟的眉间有一股狠戾,那是不被允许出现的表情。她取下鸭舌帽,放下自己的长发,看着安奇芬有些惊讶和难堪的神情——她后悔提出了如此冒昧的问题。叶宛舟挂上了无所谓的笑容,向安奇芬摇摇头,“你没必要自责,这就是事实。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披头发的模样,很漂亮,很适合你。”
“哦哦,谢谢……”没料到叶宛舟的话题和情绪转移这么迅速,安奇芬抓了抓头发,不打好意思的向她笑笑。叶宛舟食指弯曲,抵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地盯着安奇芬,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甚至有点玩味的表情。
“我记得你得了流感,需要在家里静养。昨天西蒙马尔福收到你的信,很是惋惜。”
安奇芬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叶宛舟也参加了这场下午茶……老天爷还真是爱给她开玩笑,这下罪行全部暴露无遗,她开口,解释有些苍白无力。
“呃,我,我流感好了。”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叶宛舟仍旧是微笑着,上前轻拍安奇芬的肩膀,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你干了我一直想干的事情。我一直都不太愿意来参加各种宴会,但因为母亲和阿苓……抱歉,我说了奇怪的话。”叶宛舟叹气,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表情突然沉重下来。她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疑惑地看向安奇芬,“布雷斯扎比尼也在,你和他关系不太好,是吗?我在校期间偶然在休息室听到他和德拉科马尔福在讨论你,不是很好的形容……还好你没有去参加这个下午茶,马尔福邀请了很多斯莱特林的同学,你差点要入蛇窝了。”
“扎比尼???那西蒙为什么还要邀请我?”安奇芬震惊的声调都开始上扬。她恨透了这名男生,深入骨髓的痛恨。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流露出不解与恼怒——西蒙在图书馆替她阻止布雷斯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的气息因此而紊乱。她嘴唇都在发颤。
“……这究竟是谁写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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