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什么时候和秦冠语这么亲密了?秦冠语怕不是在胡说八道。
秦冠语怅然若失,自顾自继续说道:“其实我见到他的时候挺恍惚的。”他抬头直视着沈儒崚的眼睛,神色哀伤,“你那天躺在雪地里,脸色也是那样的煞白。我把你推进救护车里,看见你的脸色逐渐缓和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下一刻就能醒过来呢,结果……”
他失笑道:“如果我不和你赌气,早一点儿出来找你,是不是就……”
沈儒崚脸色一怔。
他对秦冠语的怅然茫然无知,但却猜到秦冠语说的是什么事了。
是他死的那个晚上,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儿,多喝了两杯,离开包厢出去醒酒,结果脚一滑,翻过栏杆摔到了假山上。
死法既不英明又不神武。
死前还狠狠恶心了秦冠语一把。
沈儒崚摸摸后脑勺,讪笑着安慰道:“咱们这种关系,你也不用这么,呃……伤感。”
他看着秦冠语难看的脸色,重新组织语言道:“这其实也是命。小时候三天两头生病,差点儿没救回来。算命的说我本来就是命不好。”
沈儒崚原先也不信的。结果摆在眼前,他父母早亡,跟沈皖姐俩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沈皖立起来,他跟着过了两年好日子,就意外一命呜呼。
他倒觉得没什么惋惜的。
反正他也没什么志向,更没多大能力,活着不可惜,死了也没什么,还省得沈皖操心他了。
秦冠语语气愈加失落,“是啊,我们命都不好。”
沈儒崚想起每天夜里都能看见的,隆和上空那一片闪闪金光,顿时觉得自己的安慰多余了。
他扯了扯嘴角,呵呵两声,“秦先生真会开玩笑。”
梦里还要和他这个死了多少年的死对头比惨。
命不好?秦冠语要是命不好,世上还有几个命好的人?
秦冠语不理会话里的揶揄,抬眸问道:“你叫我什么?”
他眉心微微蹙起,眼神中带上一丝探究。
沈儒崚顿时意识到叫错了称呼露了马脚。
看着即将清醒过来的秦冠语,他连忙拍拍木雕小人,缓缓消失在房间里。
心跳猛然停滞,秦冠语脸色煞白地睁开眼睛。
恍恍惚惚地坐起身,脚踩在地毯上的瞬间,那股清晰的失重感才缓缓褪去。
他第一时间环顾四周,早已没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窗户缝隙钻进一股冷风,在室内温热空气的渲染下,落在腿上已经不那么刺激了。
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秦冠语扭头看见了亮起的手机屏幕。
是助理几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
[助理]:秦总,容先生对您的做法很满意。另外,周氏的周羡之先生今天又找了过来,他让我转告您,他手里有您想要的东西,是您一直在找的,扳倒那个姓容的的有力证据,如果您想要,就到这个地址去找他。
[助理]:【图片信息】
[助理]:需要我去回绝吗?
秦冠语点开图片,冷笑一下,“崇山苑,那么偏的地方。周羡之还是蠢得明白。”
他难道看不出周羡之这是在设局引诱他过去吗?
[O语]:不用,找个合适的时间回复他,让他带上我要的东西,我会去见他。
[助理]:好的。
一阵冷风吹过,窗帘被刮了起来。
秦冠语暂时没了睡意,起身走到阳台边,才发现窗户的缝隙太大了,难怪刚刚觉得冷。
他关闭窗户,拉好窗帘,才转身回去躺下休息。
阳台外,沈儒崚贴着墙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缓缓松了口气。
戳戳木雕小人,蹑手蹑脚地站起身,“原路返回?”
木雕小人冷酷无情,“直接从这儿爬下去!”
说着开始给沈儒崚规划路线。
等安全着陆,木雕小人才开始喋喋不休:“你刚刚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他不会真的还留着姓周的联系方式吧。还有你确定姓秦的刚刚没有发现你吧?”
沈儒崚:“周羡之约秦冠语去崇山苑。”
木雕小人追问:“什么时间?”
沈儒崚:“就这几天。”
具体哪天他也没看见。
见木雕小人还想继续问下去,沈儒崚一把将它揣进口袋里,扣上帽子朝永春园外围走去。
沈静秋已经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了。
她确实找到了那个黑影,不过那家伙警惕性很高,发现有人追踪就开始绕圈。
沈静秋对永春园不熟悉,一来二去就跟丢了。
想起今夜还带了个沈儒崚出来,她就到昨晚的接头点等着。
见沈儒崚过来,身旁的木雕小人喋喋不休,沈静秋问道:“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沈儒崚皱起眉头:“崇山苑在哪儿?姓周的约秦先生到那儿去。肯定不怀好意。”
沈静秋没想到他们两个真有收获。
崇山苑位置偏僻,早两年发生过凶案,住的人愈发少了。
她有点好奇地看着沈儒崚,“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沈儒崚挠挠头,“正规渠道。”
木雕小人:“我们爬了姓秦的的窗户,偷听来的。”
沈儒崚瞪了木雕小人一眼。
木雕小人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沈静秋问话他们肯定是要回的,不说他们爬了秦冠语的窗户,难不成说他们爬了秦冠语的床吗?这说出去岂不是荒唐!
沈静秋:“……”
她摆摆手,没继续追究消息的来源,只问:“确定可靠吗?”
沈儒崚保证道:“二手资料,保证可靠。”
一手的在秦冠语本人那儿。
沈静秋,“回去和武通汇合,看看情况。”
沈儒崚:“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