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倾诉,没有得到酒醉未醒的卫阙任何回应。
而霜伶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就这样一直守在他身边,直到黎明升起的鱼肚白光亮,透过门窗洒进屋内。
右手捂着脑袋的卫阙,只觉有什么压在自己的胸膛,稍稍抬头平视,霜伶的侧颜就站现在自己的眼前。
架不住疲劳与困顿的她,终究还是贴在他胸口睡着了。
“累成这副样子,看来你昨晚很辛苦。”
卫阙看向了霜伶一直被自己握着的右手,仍旧在自己的掌心,微微笑了笑。
他小心翼翼的挪开身子,单手拖着霜伶的脸颊,将其轻轻沉到了枕头上,而后绕过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捧起了双脚搁了上去。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觉吧,一切有我在。”
一切,就好像昨晚的一幕重演了一遍。
只是这次,角色的位置互换了。
抬手拉起了床上的被单,他正准备给霜伶披上之际,门外的敲门声,却令本就入睡不深的霜伶猛地睁开了双眼。
两人四目相对,她瞳孔骤然放大,瞪圆了眼睛看着单手撑在床榻边,一手拉着被单的卫阕。
咫尺之间,仿佛一切都停顿了。
直到门外再度传来的敲门声,打乱了这一切。
霜伶赶忙坐起身,而卫阙也让开了身子。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至少在刚才我醒来之时,你就已经闭上双眼了。”
说罢,卫阙站起身打着呵欠,对着门外吩咐道:“进。”
得其准允,一直在门外等候的翡灵这才敢推门入内。
眼见两人都已起身,她这才将双手端着盛有清水的铜盆搁在了一旁的案上:“家主夫人安好,奴婢特来请示,是否安排早膳?”
“好。”
虽然卫阙开口应允,可他见翡灵站在原地仍旧没有离开,甚至眼睛还一直瞥着刚刚穿好鞋下地的霜伶,便问道:“有话要和夫人说?”
霜伶道:“无妨,反正家主也是要知道的,你如实禀报就是。”
“是。”
翡灵回道:“昨天夜里,派出去寻找小家老的几拨人已然陆续回来复命,他们都没有找到小家老的踪影。”
“找小家老?”
卫阙一听眉头微微皱起:“怎么?难道昨晚廷尉的人来带他去问话,没有和府上打声招呼吗?”
“你醉倒之后,他们倒是来人打了招呼,说是小家老涉嫌坏法,所以想带他回去问话,可是在他们来之前,小家老就已经不见了。”
这时霜伶接过话来:“我让翡灵代为安排人手出去寻找,免得人家说我们卫府窝藏包庇嫌犯。”
“你让她安排?”
卫阙斜目看向了一直不敢抬头的翡灵:“即便是我宿醉,小家老不在,阵理又被关了禁闭,府中上下也当是身为当家主母的你来代掌才是,如何推给一个刚刚进府没几天的女侍?”
“家主请不要责怪夫人。”
见卫阙有所误会,翡灵赶忙解释道:“您昨晚喝醉了,夫人她是为了彻夜守在您身边照顾,所以才无暇...”
“多事。”
不等翡灵把话说完,霜伶便低声打断了她:“不是说要去准备早膳吗?还有功夫在这儿废话?”
“是是是。”
翡灵满脸笨拙之态,见状赶忙拜礼退出了屋外。
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异样的她,扭过头来正好撞到了卫阙的视线。
那夹杂着三分笑意的眼神,令她感到很不自在。
“她所言是真的?”
卫阙稍稍向她靠近一步:“你昨晚一直守在我身边照顾?”
“我...”
情急之下,霜伶一面眼神闪躲一面解释道:“你别误会,是你说不经过你同意,不要随便拿钥匙离开的,我只好等你醒过来了。”
“果真?”
卫阙进一步上前探问:“你没趁着我喝醉了,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吧?”
一听这话,霜伶双肩止不住一颤:“什么事?”
卫阙笑道:“我醒来的时候,你可是整张脸都贴在了我胸口上,老实说,有没有偷偷对我不规矩?”
这下子霜伶才放下心来,随即冷言回道:“是喔,你想得美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