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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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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因为疲倦而微微濡湿的眼睫在卫衣帽的阴影下显得沉沉而专注,眼底是无奈又宽容的乘兴,显然对于某人发送邀约又自顾自睡去的事实,没有什么不满或怨气,甚至还给自己找了个事儿做,十分勤奋地拍摄某人睡觉时的时尚大片。

他已经许久没有和她单独相处,即使另一个主人公睡得像小香猪一样,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显得很尽兴。

在来之前,他心里就有一种古怪压制的气体附着在胸腹脏器上,不间断地占据空间的紧迫感。这种感觉从几个月前就不时显现,尤其是顾亦纾返韩开始第二次solo活动起,他勉为其难地将其归结为两人太久没有见面而害怕生疏。

却也始终保有怀疑,那样哀恸的尖锐无法被剥离身体,甚至痂结成他灵魂的创伤。

在前不久的聚餐里,他们终于见面,那种感觉却仍然没有消亡。

来自于顾亦纾,吴世勋这样确切地感知到,与他的灵魂相连着的为唯一一个人选,如此好确定。

但现在坐在她对面,那些失控的情绪又好像都是他的错觉。

看着对自己另类放别人鸽子无知无觉的某人,吴世勋轻叹了一声,又好像是在压着嗓子地笑。

凌晨3:47……吴世勋看了眼手机,决定等到四点,她不醒,就去把厨房里的菜都处理好,然后回房睡觉。

3:49……

3:51……

3:57……

眼看着就要四点,吴世勋伸伸懒腰,就要为错过的今夜扫尾。

这样睡到中午也不错……吴世勋最后给她掖了次被子,看着睡得香甜的无害的小脸,默默想道。

但或许,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命运般地,顾亦纾醒了。

“我吵醒你了?”吴世勋神奇地看着自己掖被子的手问道,声音很轻,像是怕把刚醒来的人吓到。

“晤……”顾亦纾反应了好一会儿,揉揉眼睛,软软嘟囔:“没有。”

她一向清醒得快,记忆读档,前生今世都一目了然,更别说前两个小时满心揣着的忧心。

刚睡醒的天真蒙昧很快被心事重重取代。

吴世勋从善如流地给她递了杯温水,好笑地调侃:“说是等我,然后自己睡过去了?”

幸好奶奶早些时候就给了他钥匙,让他把这里当自己家,不然他堂堂南韩仙子刚回人间就要流落街头。

说着他还惨兮兮地缩了缩身子,黑眸里的霎霎流光看着格外唬人,像是水光的平替。

顾亦纾抿掉唇间的湿润,无辜地眨眨眼,“你饿了吗?”

“饿了。”他也学着顾亦纾的样子眨眨眼。

“那我现在热饭。”

真好哄……顾亦纾边往外走边偷笑。

吴世勋在旁边帮忙,定好时后,顾亦纾几次鼓劲,抬抬矜持的小下巴示意回房间说话。

“怎么了?”吴世勋“倒反天罡”地抱着她的抱枕,随意咕噜在地毯上,脑袋囫囵地在绿色床面上烙。

湖绿色的床件是奶奶出院后她新换的,看着就让人联想到蓬勃盎然的春,床头还有不少玩偶,大都是她从小喜欢抱着仍健在的,还有些是奶奶新买给她的,偶尔吴世勋在海外闲暇出门也有带回来些极符合她审美的。

不过很多她都放在了宿舍和公寓,奶奶这边都是他来看奶奶时顺便拿过来的填充数量的。

顾亦纾慢腾腾地坐在他旁边,把他趿拉下的脑袋扳正。

吴世勋看她严肃的样子,那股失控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不禁正襟危坐,也不开玩笑了,“怎么了?”

在顾亦纾看不见的地方,吴世勋不露声色地攥紧了抱枕的一角。

因多日的忙碌行程与一时的紧张担忧而稍稍入眠养好的几丝精气神,在此刻又抽丝剥茧般驱散,顾亦纾面容苍白,皮肤薄透,睫毛因为困倦有些濡湿,显得沉甸甸的。

她咬了咬唇,已经显得潋滟水色的粉色迟迟吐不出半分,吴世勋没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他和她之间,有很少值得这样如临大敌的事情,而值得的,吴世勋隐隐有了猜测,这种猜测可能很早在某个契机下就产生了,他只是迟迟不敢相信。

毕竟作为唯一一个能与成员、家人相媲美的朋友,吴世勋比任何人料想得都还要了解她。

顾亦纾说不出来,她从措辞时嫌烦恼就塞在的床下掏出那份最新的诊断书,然后递给吴世勋。

她的手指都在轻飘飘地打颤。

和她对接的那只手也是。

吴世勋沉着眸细细翻阅,不放过每一个标点字符,越看周身松弛懒倦的气息越凝得完全。

那样一张薄薄的纸,GP几人看几次就要偷偷哭几次,常常看了好久都看不完。

吴世勋是第一次看,受到的痛击程度好比她们最为决堤崩溃的第一次,满是难堪的静寂与死沉,最难以置信,也最野烟都腥。

重度焦虑——

中度抑郁(轻微好转)——

睡眠障碍症——

他只觉得他快不认识字了。

长串的英文学名是灰色的传输带,细细密密的韩文字体再看全部成了陌生的样子,他经受的文化烙印似乎在此刻全部解体,只剩下那样灼人的几乎要将眼睛连同心脏都焚烧殆尽的黑色像素……

日期是12月12日,就在他们聚餐后不久。

吴世勋知道,这绝不是第一次。

“什么时候?”他本能含着透然的眸子被蛮勇崩溃的情绪无力地侵略干净,声音却轻的不像话,话也简短,像是怕再长些就瞒不住泪水的肆意。

那远不是痛苦的疏解。

那是痛苦的表达。

顾亦纾知道瞒不过他,轻轻煽动了下鸦睫,这样小范围的动作落在吴世勋身上是一场狂暴的蝴蝶效应。

“9月在美国活动的时候。”她的声音更轻,好像下一秒就要如雪飞散融化。

吴世勋再没说话,还一字一字地通读着那份报告。

漫长的,总是间断的……他久久读不完,它每个不幸的读者都是如此。

常常是盯着那几个字几瞬,一种湿润的冰凉的液体就遮挡了视线。

高大的男人这时蜷得小小的,脸色都钻入了阴影下,唯有下颌处亮闪的晶莹还透着莫须有的光。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发生……毫无预兆地毫无准备地……

那些密密麻麻汇集成的失序的认知强行惯入他的脑海,卫衣太薄,好像有千万锥子轻易就刺入他的心脏,带起一片喷涌的鲜血,勾连起蚀骨噬肉的痛楚。

顾亦纾……顾亦纾……他心里反复呢喃着她的名字,恋恋不舍地在这三个字上头慢慢拖过,似在品尝其中滋味,为什么……吴世勋咬着喉间,吞吐着苦涩的硫酸一样的腥甜。

时光好像单独越过了两人,静静地流淌,唯有二人之间,所以的一切都仿佛凝滞住了。

顾亦纾像雕塑一样静滞地等候吴世勋的“发落”,每呼吸一次都是凌迟的刀刃,剥开她刚封好的泥肉,直中钝化的灵魂。

她没敢去触碰他,手,脸,或者眼睛,她都不敢,都是湿漉漉的。

湿漉漉的触感是另一种展开褶皱的灰烬。

“三个月了,你才告诉我。”他仿佛卸了全身力气般,放任自己的后背倚靠在床壁上,自己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仰着头,瞳孔有些失焦。

因为我害怕你承担与我同样的痛苦,像姐姐们一样——这听起来像借口,所以她不愿说。

顾亦纾吞了了几口夜里的冷气,又将这句话吞进空落落的胸腹,任由胃酸腐蚀消解。

于她而言,强逼着自己咽下远比吐出来容易得多。

似乎不需要她的回答,吴世勋自己便能自圆其说。

一切的一切,恰恰都因为爱。

他不敢碰触她,眼神隔了层江南的春雨朦胧望着她。

他问自己唯一在乎的,“是不是很疼?”其他的,她或许也不知道,而他也不是非要现在知道。

他知道,顾亦纾是很怕疼的人,是个很娇气的家伙,却又要强,最后成了最坚强、最勇敢的人。

有时候她忙着做全世界最坚强、最勇敢的英雄,独留着吴世勋成了那个最怕疼的人。

“不疼。”顾亦纾轻笑着摇摇头。

她的眼眶里接收不了那么多春雨,只需很少,干旱就不在,其他的都不禁溢出,又被吴世勋摩挲着润意,然后轻拭着擦掉,顾亦纾忍着不学往常一样蹭他的手。

这就是顾亦纾的吴世勋啊。

他关心她的音乐,关心她的喜好,关心她的激情,关心她的笃信,他关心她从眼睛里流露出的东西,他关心她在灵魂里保留的特质。

他体察她,感受她,理解她,然后靠近她,无法自拔地,坚定不移地,爱她。

“你是不是生气了?”她含着软糯娇气又夹着哭腔的音儿,吴世勋听得心都要碎了。

顾亦纾原本的坐姿改成跪姿,上半身居高临下地觑着他,手压着他的两侧颌骨,不让他逃避她的进攻。

指间不留神触摸到他的脖颈,颈间烫热,还有筋脉随着呼吸搏动。

“生气了吗?”明明是恃宠而骄的滋味,她却表现得像是怕被丢弃的猫咪,可怜地蹭蹭他的衣摆,又用气息聪颖地打了她的标签。

吴世勋气得笑了一声,紧抵着上颚的舌在口腔慢条斯理的扫荡过一圈,里面还是咸涩的海水味道。

他就着她的动作却不看她,“没有。”

顾亦纾放开他,气势汹汹地在房间里踱步,仗着病人的身份闹脾气,“你就有!”

“你的脸就像只气哄哄的猪!”她开始叠加其他攻击手段了。

“…………”他气得扯了下嘴角。

算了……

吴世勋直往胸腔里涌的自己被隐瞒后所升起的后怕感渐渐消褪,终是不敌那些她哭泣的软塌塌的让他碎裂又重新建构的情绪。

她是最重要的。

吴世勋也学着她的样子站起身,坐着莫名就矮了一头,要知道她才是那个犯错误需要反省的人,倔强不想落下乘的吴世勋在这里莫名且无用地坚持。

他照着那面落地镜,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像气哄哄的猪。

顾亦纾见他不说话,又软绵绵地凑过去说好话,“你不是猪,你是气哄哄的狼。”

“猪也挺好的。”

吴世勋看着镜子里女孩儿生动的面容,用眼睛选定顾亦纾脸上的某一个部位,作为他失而复得的吻的落点。

他转身直直地对上她的眸,暗哑着嗓子:“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难过,和害怕。”还有些其他的什么,只是像线团一样理不清。

他二十多岁的生命中,她还没有教过他,如果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真的失去了她,他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顾亦纾鼻尖一酸,她也是。

“很疼吧?”吴世勋红着眼,小奶音都被激了出来,他问了第二次。

“很疼……难受……”

女孩儿一直坚持着的终于崩塌,她开始不住地颤抖,眼角的薄红色变得越来越深,连泪珠也要掉下来。

哭腔黏黏糊糊,软软绵绵,恨不得把人拽进去,溺死在她泪水里的感觉。

她隐瞒着很多很多人,在知道的人面前又负担着所有的情绪。

她真的等他很久了。

等一个能安然穿上病号服做病人的人,等一个她愿意亏欠对方也愿意全盘接收的人。

等一个她痛苦对方就注定痛苦,他们却能分担对方痛苦的人。

那个人就是吴世勋啊。

常言说,让一个习惯坚强的人卸下盔甲需要三次或者更多才能让对方一层层撕开已经与皮肤融为一体的伤疤。

在吴世勋面前,顾亦纾只需要两次。

剩下的伤疤,在他身上。

顾亦纾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又摇了摇,像个小兽一般在摇尾乞怜。

明明他才是,求她不要瞒他,求她别让他失去,即使复得。

吴世勋掌捧着顾亦纾的脑袋,不厌其烦地用指腹抹掉她在眼尾不断滑落的泪珠子。

在轻渺渺的镜光钻缝而出之后,吴世勋映上了温软的如太阳的光芒,让人想要拥抱,而不是仰望。

顾亦纾也这么做了。

“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变好的。”男人此刻的眼底带上了一种奇异的执拗意味,在昏暗的光线下,流露出些许深刻的味道。

一切都来得及。

一切都不会改变。

幸好顾亦纾定了时间,不然热气腾腾的饭可能要毫无技术含量地翻车。

顾亦纾急匆匆地向厨房走,脚步却轻快了不少,“等久了吧。”

吴世勋懒洋洋地跟在身后,似真似假地抱怨:“是啊,我等你好久了。”

在她要开盖时,他又早早套了隔热手套端饭,“差点就饿死了。”

“…………。”顾亦纾翻了个白眼。

两人将一切坦诚地摊开后,开始大快朵颐地吃饭。

当然主要是顾亦纾吃,吴世勋忙着仔细看她的病历单,又翻看她的药物,还拍了照,说要好好研究研究。

顾亦纾怕苦,吃药最艰难,他又忍不住念叨说曾经常常光顾的定制糖果店又要派上用场。

之前顾亦纾非常喜欢吃糖,吴世勋也常常从那里买各种精致花样的糖给她,后来她戒糖,那家店也渐渐退出了他们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再次进入视野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问道什么时候告诉妈妈和奶奶,还有其他朋友们,她只是说这次回国就先告诉妈妈,奶奶不用告知太详细,只是说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好,而其他朋友也会循序渐进地告知。

“你是病人啊……”吴世勋叹了口气,“不要这样精心地考虑别人。”

“别担心嘛,在慢慢变好啦。”顾亦纾笑嘻嘻地给他塞了块巧克力饼,自己拿了块草莓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意外总是先于计划而行。

失而复得,从来都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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