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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林樊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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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眸微垂,目光落在桌上某处角落,再沉默一阵,眼神便变得温柔而犹疑:“其实我总想……留观微门主在此多住几日。若他能多留几日,便更好了。”

“嗨,”方濯顺口道,“以后又不是没机会——”

“等等。”

他的目光倏地变得幽深。

“你刚说……我师尊?”

林樊为他神色的突然转换而震撼:“对,我是说观微门主,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方濯在心里嚎叫,但这话是万万不可出口的。我们曾提到之前他因自己的猜测而对林樊产生了某种淡淡的先入为主的成见——导致如今,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多提了“观微门主”一句,他立即便敏感、对号入座起来。

他自己当然也知道这样太不妥当,可那又怎么样呢?方濯被他的眼神吓到,被他的话吓到,更被这两点所结合的一切隐秘吓到。为了再度确认,他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是说让我多留几日?”

林樊一怔,但好像立马明白了什么,好脾气地笑笑,开始安抚他:“放心啦,又不是说不欢迎你。咱俩玩得好,我当然希望你可以多留几日。但你和观微门主到底是不一样的,方濯,真不是那意思,别误解我。”

方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成见大放其彩,好似已成定局,猛地吞噬了他的理性,导致他认为自己现今终于明白了两个师弟在听说他竟胆敢觊觎师尊时的想法是如何的。我拿你当好兄弟,你竟然想当我师娘?还什么我和他是不一样的,你的感情都不对劲了,当然不一样啊!

方濯心头涌起一股慌张与怒火。他本就因自己身份的突然变动而患得患失,虽然得了柳轻绮一番安慰,心中好受了些,但与林樊一见,却忽的自惭形秽。

他与柳轻绮身边都不缺家世好、天分高、容貌好的人。有时偶尔相比,他也从来没有自卑过。他眼中始终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从来没有对比着夸过谁比他厉害、或者是更得心意,方濯自信极了。他始终认为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他人自有自己的人生,全不必去羡慕、或是嫉妒,只有当真被压得很死的时候他才会怅然若失,但这样的消极很快也会被从容消解,在心头待不了多长时间,也自然不会对他的心神和性情造成怎样的伤害。

但一切在林樊面前丢盔弃甲。

原先他不觉得林樊有什么完全凌驾于自己之上。他当然喜欢、欣赏林樊,但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何处比他差过。

现在这鸿沟突然间便出现了。

林樊是林家的公子,天山剑派的弟子,名门正派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少侠,心神平和,天资卓越,为人温润体贴,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何其清白。

若真要论起来,方濯甚至会认为,他与林樊相比,对面绝对是“正义”的那一方。

方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不介意出身,而仅仅是不介意贫富高低,或说,不介意他人的。

他最介意的就是自身是否正义,是否还担得起这个“少侠”名号,又是否能与柳轻绮并肩,而不是在他身边成为世人眼中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故而现今,他分明知道柳轻绮绝不可能会因此而弃他选择别人,他却依旧感觉到一阵恐惧。

方濯在他面前,就差拍桌子了。但他这几日敏感,神思也屡屡令人捉摸不透,林樊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要说,那就一定说,尽管神色里多有犹豫与羞赧,但还是称得上一句“坚定”。可怜他这坚毅的态度更让方濯两眼发晕。他听林樊在对面许了好多好多愿,每一个都像一颗星星砸在他的额头,把他撞得睁不开眼。而也无非是絮絮叨叨的,“如果观微门主能留下就好了”,“如果观微门主也可以一直住在柳府就好了”,话里话外离柳轻绮不得,每一句话都几乎能和“观微门主”挂上钩——

方濯终于忍不了了。越说,他的心便越悲凉,越暴躁。体内一股分不清是魔息还是灵息的气息竟也因此而蠢蠢欲动,叫他赶紧压了下去。他颤颤巍巍地问道:

“林樊,你……”

林樊懵然以对:“我怎么了?”

方濯艰难地说:“你……你对我师尊……你……”

林樊狐疑万分:“我想让他多留一阵,这样我小师叔就不会整日为了许小姐的事儿不吃饭不睡觉了……怎么了吗?”

毫不夸张地说,只这前一瞬,方濯连劝退的说辞都想好了。他都想到如果林樊真的有勇气告诉他他喜欢柳轻绮,那他也能勇气给他点明他才他妈的是那个师娘,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心思那咱俩高低得比一场,虽然如果你赢了我也不可能拱手而退但——

这一切都没派上用场。

成见消退了。

方濯的表情从默不作声的慌张转成了默不作声的尴尬。他搓搓手指,意味不明地笑笑,状若无意道:“没有,我是说,你对你小师叔可真上心啊。”

“……”

林樊什么话也没说,但林樊耳朵红了。他像是也进入某种道德和心绪间的挣扎,沉默了很久之后他才说:

“我知道,小师叔和许小姐是故交。许小姐去世蹊跷,又逢此怪事,小师叔自然用心。只是……他这样不眠不休,我真的很担心。或许说来你不信,但这几日,是他将近一月来最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的几日。我怕门主走后他便又回到以前那种状态……我是真的很担心,若他当真出什么事,我——”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将什么话又咽了回去,换了一种说辞:

“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实话讲,若不是林樊中间沉默了那么长时间,方濯压根不会发现他的异样。他的脑袋已经完全迟钝了,林樊叽里咕噜说了那些,都能被他那颗脆弱而孤独的心给理解成全然不同的意思,而在林樊一语道破后,他只顾着沉浸在对自己的唾弃和渐次狂喜的扭曲心绪中,几乎没有发觉自己这句话后林樊的反应。

若不是这样漫长的沉默,让他有机会从自我尴尬中走出,小心翼翼地、带着些歉疚地观察一下林樊的神色,他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现耳朵上的那抹飘红。

哦?

方濯不脆弱了,也不尴尬了。他甚至能直起身,听着林樊终于将话说到了点子上,看他白皙的脸上涌现出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担忧与焦灼,眉眼低低地沉下去,明显深陷在抑郁中无法自拔。

他试探性地问道:“小青侯对许小姐一事上心,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要担什么责任?”

林樊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含满窘迫,像是被窥破了心意。但仍强撑着说:

“此事原委,你可能不明白。”

不明白?错了,我可太明白了。方濯心里自己嘀咕,人只要在他面前一露怯,他就明白,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林樊还以为他没搞懂,方濯也就装作自己的情商大跌三级,用一些装傻的话糊弄了他过去。

他嘴甜,安慰人也是一手,林樊听着听着,面上忧愁便少了些许,最后竟浮现出笑意来。他满怀希冀地询问道:

“你真能叫门主劝动他?方濯,可别骗我,我很容易轻信于人的。”

“放心,说到做到,”方濯笑道,“在我们离开后,保管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青侯。”

林樊忙道:“不是还我!”

方濯心里暗笑。林樊这反应可真及时,立马就要撇清关系,颇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饶是谁听到他这过度敏感都要起疑心了,真是半点谎也不会编。他觉得好玩,面上也忍俊不禁,但好在还顾及着林樊的面子,连声应和几句:

“是,是,当然不是还你。是还给整个天山剑派,满意了吧?”

林樊才终于从容些许,手也从桌上放下了,正色道:“那是自然。天山剑派,没小师叔不得。”

“当然的。”方濯说。

林樊警告他:“不许乱想。”

“没有乱想啊,我想什么了?”

方濯还真想什么了,不过想起来他就非常想打自己巴掌,当即坐直身,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想。林樊警惕地看他一眼,估计也是发现了自己之前的反应实在太过不自然,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便一直在用各种各样的话去套方濯的真实想法。

不过在耍心眼方面,他可被对面这人甩了几条街,问了半天没问出来一句,自己放了点心,殊不知对面早就顺势将他的脑回路摸得清清楚楚,最后各怀所思地来,笑容满面地去,一路脚步轻盈,鞋底带风,半路正好撞见柳轻绮,晃晃悠悠地像是等什么人,方濯笑眯眯地过去,见左右无人,一把把他搂在怀里,用力揉了两把。

有人在怀,他此前一切的担忧与卑微就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太阳正巧当头,只晒得他浑身上下都暖烘烘地带着热,像被阳光晒得透熟。

方濯抱着他一个劲儿地晃,心里也晃晃荡荡的,想,我的!

柳轻绮见他高兴,自己也高兴。他莫名其妙,但也跟着笑了一阵,两人面对面傻笑半晌,柳轻绮才道:

“什么事这么开心?说来让我也听听。”

“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事,”方濯高兴极了,“就是觉得,半路能看到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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