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无事可做吗?还不散开!”苏叶沉声道。
奴仆齐声应是,仓皇散开。
澜清方才正在离太师府最近的一间铺子里处理杂事,听山茶匆匆禀告,说宋老太太来府上闹事,她本不想过来,但见山茶脸色有异,便赶回了府上。
“婆母?”对与自己不太喜欢的人,澜清一向不客气,更别说屡次触犯自己底线的宋老太太,她脸色都冷淡许多,说:“宋晗入赘我家,你算我哪门子婆母?”
提起这个,宋老太太就心虚不少。
但她此刻已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家里又快穷得揭不开锅,又想到澜清前段时日还特意送她新的衣服,她瞬间有了底气。
“你是宋晗的妻子,我是宋晗的母亲,照理说,我就是你的婆母!”宋老太太朝着澜清所在的方向怒吼道。
澜清换了个方向走,不想直视宋老太太。
“按理说,你说得没错。”澜清淡淡道。
宋老太太一脸得意。
“不过。”澜清接着道,“他入赘我们李家,就是我李家的赘婿,我也从未去宋家住过一日,一应吃穿用度皆未麻烦宋家。所以,你不算我的婆母。”
“我……你!李澜清,你这是强词夺理!”宋老太太直指着澜清,气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澜清视若无睹,“我即便是强词夺理了,你又能如何?”
宋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能用什么话来反驳澜清。
“那好,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婆母。”澜清走至宋老太太面前,认真说。
“什么法子?”宋老太太不死心,顺着澜清的话去问。
澜清等的就是宋老太太这句话,“这样吧,你将我这些年为宋竟花的钱,一并还给我,我就既往不咎了。”
“什么?”宋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你何时主动给宋竟钱了?”
“我这些年给你的钱,你不都拿去给宋竟赌了?”澜清冷言冷语,“若非我那日撞见宋竟被人从赌坊里打出来,我恐怕到现在都不知此事!”
“你……”宋老太太一口气没顺上来,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赶来的宋晗扶稳住了。
宋老太太看到宋晗,犹如见到了救星。
她眼中顿时热泪盈眶,向宋晗诉说自己的委屈,道:“晗儿啊,你可知她对为娘恶语相向,这是存心不让娘好过啊!”
宋晗面带难色,下意识看了澜清一眼,澜清一见他看过来,双手环抱放在胸前,撇过头去不愿与他对视。
在来之前,他遇到了澜意。
澜意跟他说,澜清如今在气头上,让他不要盲目愚孝。
其实宋晗心里都明白。
他深爱澜清,奈何家徒四壁,唯有读书考取功名,才能将澜清这样的高门贵女娶进家门。
为了考上进士,他日夜苦读,凑够了钱去学堂,没想到被宋竟给偷去,让他无法读书!
他头一次对宋竟动怒,并对宋竟大打出手。
那时的他只觉得天昏地暗,曾有过想自杀的念头,直到李家二老爷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入赘李家。
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愣住,忘记了反应。
二老爷以为他有书生傲骨,不愿意入赘,刚想放弃,就听见他激动的声音,不停地在说愿意。
他将自己深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二老爷,并承认会好好照顾澜清一辈子,二老爷考验他多日,见到他的真心,这才放心让他入赘李家。
能与相爱之人成婚,实属不易。
宋老太太见他迟迟没有反应,着急起来,又说:“儿啊!娘都快被李澜清给逼死了,你快给娘主持公道吧!”
宋晗将宋老太太扶稳,走向澜清那边,想伸手去扶澜清,被澜清转身躲开了。
“娘,你不要再让宋竟去赌了!”自从宋竟偷他钱财,宋晗对宋竟也不称呼弟弟,都是直呼其名,厉声道:“他是一个有手有脚的儿郎,为何不能凭自己的双手双脚脚踏实地做事?”
宋老太太直接坐在地上。
她一个农妇出身,从不在乎自身的颜面。
前半辈子过惯了苦日子,自从宋晗入赘李家,靠着澜清夫妇的接济,宋家家境好了不少,却将她的心养得大了起来。
“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李家家大业大,难道还给不起?”宋老太太不以为意,“她若不给,我就在这长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