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侍女们按照往常的时辰打扮齐整,备了热水备了早膳准备伺候男主子起身用膳。可今日,平日男主子起身的时辰都过了,侍女们在屋外站了许久都没听到屋里头的动静。
侍女们面面相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叫醒男主子时就见到慧心走来。慧心神色还是一贯的镇静,她走到门边,侧头听了一耳屋里的动静。过了一会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
任兰嘉睁眼时,外头天光已经微亮,光线透过幔帐的缝隙照进床榻。微弱的光亮足够让她看清身侧的人。
昨夜她腿又抽筋了,吵醒了他。等她迷迷糊糊再睡着时,他还在给她揉捏着腿,也不知他几时才睡的,这会睡得格外沉。
看着那张锋利的脸,任兰嘉的指尖搭上了他的眉间,指尖从他眉眼转了一圈到了他高挺的鼻梁上,鼻梁向下,是人中,再是温润的嘴唇。任兰嘉顺着他的唇峰感受着他的唇线,那本闭着的双唇突然张开,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他没用力,说是咬,更像是含,抵进他牙关的指尖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舌尖还有口腔中的湿润。
随之,他的双眸也睁开,眸光清明,想来醒来有一会了。
对上他的双眸,任兰嘉缩瑟了一下。想抽回手指,他却用舌尖轻轻挑了一下她的指尖,一股酥麻的痒意从她的后腰蔓延到全身。
在这时,男人的手从锦被中伸出,包裹住了她的手掌,将她的手指从他唇间抽出的同时粗粝的拇指抚上了她的指尖替她擦去了指尖上的湿漉。
“让我再睡会,嗯?”
那一声嗯,尾调轻轻上扬,语气中有无奈也有纵容。
任兰嘉蜷缩了下手掌,在蜷缩的时候,指尖刚好刮过他的掌心。
她不想做什么,只是看着那张脸,情难自禁罢了。
“嗯,夫君睡吧。我陪你。”
说是陪他睡,但任兰嘉并没有多少睡意,只是靠在他怀里睁着眼盯着床顶帐发呆。身侧的男人也没有睡多久,到了她往常该用早膳的时辰也睁开了眼。
双眼对视,任兰嘉看着他。
“夫君今日不上朝吗?”
“嗯。今日得闲,在家陪你。”
昨日他的夫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今日朝堂中必定会有官员上书弹劾,他不上朝,与其说是懒得听那些官员说屁话,更应该是好心放那些官员一条生路。这些时日,他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今日再听那些屁话,他怕自己忍不住就让人斩了他们。
用早膳的时候,侍女来报:
“王爷,王妃,魏少夫人来了。”
昨日之事,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来人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的是任兰宜。陈朝擦拭了下嘴。
“我去前院书房。”
陈朝大步流星出门,没一会侍女就引着任兰宜进了屋。她见到任兰嘉还在用膳也是一愣。
“大姐姐,可用过早膳了?”
任兰宜点头:“用过了。”
任兰嘉也擦拭了下嘴,随后慧心扶着任兰嘉去软榻上坐下,同时侍女们动作麻利将桌上的碗碟都撤了下去。
刚坐下,素念就端着一碗药味浓郁的药汁到任兰嘉面前,任兰宜看着那碗药汁皱了皱眉。
“怎么喝药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任兰嘉:“安胎药。”随后她端起那碗药汁一饮而尽。
喝完药,放下药碗。看着任兰嘉将蜜饯放入嘴中任兰宜才开口。
“昨日怎么回事?昭儿可是被欺负了?昭儿也是,太胡闹了,怎么能偷溜出府呢?”
任兰昭被打的事没有宣扬。但昨日那些贵女是堂而皇之顶着一张满是伤的脸登了长公主府的门被不少人看到了。外界都传,是摄政王的表妹和摄政王妃的堂妹仗势欺人,打了那些贵女不说,摄政王妃还给她们撑腰,派出侍卫砸了别府府门逼迫被打的人反而要登门道歉。
这行事简直霸道。
但这话也就是高门大户后宅这么传,民间百姓可不信,之前洪灾时摄政王妃的那些善意之举他们可还记得,这么好的一个人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么做出这种事来。
任兰宜也是这么想的,她二妹妹一向与人和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只为她三妹妹出气,那她三妹妹得受了多大委屈。她所知道的,也只是从魏棕嘴里听说的,两个女郎偷溜出府了,具体发生什么魏棕也不清楚。昨日她就想来的,只是太迟了不方便登门。
“昭儿被扇了一巴掌。”
任兰嘉淡淡答道。
任兰宜听到这答案顿时哽住,内心也从焦急变成五味杂陈。
先是生气,气自己的三妹妹居然真被人打了,后是纠结,这一巴掌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太过了着。
怀了身孕的人脾性会变是常有的事,但她二妹妹这变化是不是着实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