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只是匆匆一面,他们认得陈明珠,但陈明珠却不认得他们。
她还是只躲在林夫人的身后,就连头也不曾伸出来半分。
林夫人是个有分寸的人,她知道什么该问,也知道什么不该,她不再追问下去,直接了当地问道:“既然二位认得明珠小姐,那不知可否请二位带她归家。”
楚月檀道:“抱歉,我们并不知道陈小姐的身份,而且我们也带不走她,所以还是请夫人照料她吧。不过夫人知不知道陈小姐还有一个女儿。”
林夫人摇头道:“那就不知了,这毕竟是十多年的事。”
他们不方便带走陈明珠,但是也许日后也能找个时机带二丫下山看看,至少陈明珠现在也只记得二丫了。
林夫人本想让他们在林府住下,但玉瞑还是决定去城主府一探,林夫人不好强留只能将他们一行人送至府门口。
谢扶和楚相澜一直在门口等着,林夫人看到谢扶还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怎么都不肯迈出门槛。
“走吧,去住城主府。”谢扶傲气地哼了一声,道:“我还没住过城主府呢。”
临了了,楚相澜还在打着退堂鼓,不确定道:“真的要去?”他等林夫人离开后更是直接说道:“谁知道现在的那个萧长陵是个什么东西,我看啊,就是不知道是哪路妖邪把他给顶替了。”
玉瞑道:“雍城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去探一探就是了。”
他们这么多人,住进了城主府一定是能看出点什么的。
但似乎这一切只是他们想得太顺利了。
住进城主府的这一周,萧长陵既没有对他们动手,他们也没能发现他有什么问题,他身上也毫无伪装和夺舍的痕迹。
若不是谢扶一口咬定萧长陵当年伤的是右臂,他们根本不会怀疑到萧长陵的身上。
这日午时,无功而返的几人围在桌案前,沈淮正好推着萧长陵的轮椅从门外经过。
此前南宫明还在争辩,偷偷背着谢扶道:“兴许真的是谢扶记错了。”
玉瞑瞥见沈淮向这边而来的身影,道:“既然你不相信谢扶,觉得他那是一面之词,那不如我们多问一个人就知道了。”
他叫住沈淮,道:“两位师兄不如进屋一叙?”
沈淮笑着颔首,小心地推着萧长陵往屋内而去。
玉瞑道:“这几日二位师兄可有什么发现?”
南宫明接话道:“那群人也不知道藏哪去了,我们都把雍城内外给翻遍了都找不到任何的踪迹。”
沈淮也默默摇了摇头,显然他也是一无所获。
楚月檀这时笑道:“几位不如往好处想,兴许是那群妖邪闻风丧胆不敢与各位仙君抗衡,直接逃了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当然最好。”萧长陵锁着眉,他这几天殚精竭虑,从表面上看确实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城主。
楚月檀顺势从桌案上捧了两个茶杯递给萧长陵和沈淮。
萧长陵很是自然地用右手接过。
楚月檀道:“我们都很为萧城主当年的事感到惋惜,只是不幸中的万幸,萧城主伤的是左臂,不然平日里怕是会有很多不方便。”
萧长陵的手微微一顿,只是那点异样一闪而过,若不是此刻玉瞑和楚月檀都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不然怕是还发现不了萧长陵的不对劲。
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明萧长陵手臂的问题。
玉瞑接而问道:“我记得当年长老给萧城主救治时,沈师兄也在场。”
当初萧长陵出事,玄霄宗的长老就寄了信回去,沈淮与萧长陵也是多年的好友,他也没想到自己刚刚出关就收到了这样的噩耗,于是紧赶慢赶地来了雍城。
把萧长陵救回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沈淮也在雍城守了好几日。
因此,若说知晓当年萧长陵伤势的,除了他自己,便是那位长老和如今的沈淮了。
这也是玉瞑一直没敢太过相信谢扶的原因。
这么重要的事,沈淮不可能不记得萧长陵伤的手臂是哪条,可这么多天,他竟一点疑惑都没有。
听玉瞑一问,沈淮点头道:“我是在场不错,那时长陵的左臂伤得最厉害,还是我给他上的药。”
有了沈淮的认定,之前本就怀疑谢扶的南宫明更加不淡定了。
沈淮推着萧长陵一走,南宫明就道:“我就说是谢扶记错了吧,说不定真凶就是他,太恶劣了,他还想栽赃到萧城主的头上。”
楚月檀道:“你急什么,是与不是,或许今夜就能见分晓了。”
“今夜?”南宫明道:“为什么是今夜?”
.........
浓云遮月,玉瞑和楚月檀两人独自走进了城内的一户人家。
在他们来之前,屋内已有二人。
房间很大,也没有多余的摆设,可那二人还是只能站在屋角,只因这屋内的正中摆了口黑棺。
楚月檀和玉瞑一出现,那屋内的其中一人便挥着手臂道:“在这呢,快来。”
而在此处等着他们的,正是楚相澜和谢扶。
至于屋内的那口黑棺,正是谢扶的养魂棺无疑。
楚月檀苦着脸道:“又要躺棺材啊。”
谢扶推搡着她,道:“我的黑棺可好了,而且你最近灵脉不稳,正好来我棺里躺一躺。”
楚相澜慌张道:“不稳?怎么就不稳了,是不是生病了。”
他把手伸过去就要往楚月檀的额头上一搭,却在半空被玉瞑挡了回去,道:“不是生病了,是要结金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