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即便是我们太初弟子全部战死,也会护住各位百姓的安危,另外……”陆云山说完后,突然话锋一转,“你们要是对我们太初还有什么不满,或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尽可以来找我,不必为难我师妹。”
百姓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一时感谢也不是道歉也不是。
这时,姜挽月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口,压低声道:“大师兄,今天怎么突然这么靠谱了?”
这话他就不爱听了,于是轻哼一声道:“我什么时候不靠谱了?”
姜挽月认真想了想,然后一面往里走一面笑道:“那可太多了。”
“哎,别人师兄妹都是相亲相爱的,你怎么老拆我台子,到底是不是我师妹?!”
“不是……”姜挽月拖长尾音道。
说完话,她往里走出一段距离,离得大师兄稍远些的时候,便看见了一处拐角倚着檐柱抱胸看戏的“容修”,她微挑眉,走去他身边,“好看吗?”
“还行。”他垂眸看她,轻笑着应。
姜挽月嗤笑一声,没好气道:“你就笑吧,到了天临国,我看你还能笑多久。”她说的话意有所指,乍一听像怨怼,实则尽是试探的小心思。
如果十三年前的事真是他干的,那么他就是谢长绥。
所以她想,到了这样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他也笑不出来吧?
不过屠城……她真的很难把这两个字和他放在一起。
她静静注视着他那笑意不减分毫的脸,微偏头,忽然问:“容公子?”
谢长绥脸上虚伪的笑淡了几分,瞧着她没说话,静等她的下文,想着她这张嘴里还能吐出什么难听话来。
却见姜挽月一副认真的模样纠结了一下,随后又莞尔道:“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谢长绥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在几秒后作出反应,嗓音极淡地应了一声“嗯”。
谁知姜挽月又突然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蓦然抬眸自说自话道:“不行,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叫容公子也太生疏了,不然我叫你容修?”
她听着甚好,于是笑开:“容修,你觉得好不好?”
“容修容修容修容修?”他面露狐疑,小心翼翼道:“容修,你怎么不回我?”
谢长绥面无表情,只字不语。
难得看到他脸色如此难看,姜挽月心中大好,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她佯装不解道:“不喜欢?”
“那我叫你什么?”她有些苦恼,随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烦恼一扫而空道:“不然我叫你阿修?”
“阿修?”这两个字一出口,就连姜挽月都觉得莫名怪异,和她心中想象的完全不同。
终于,谢长绥忍无可忍,嗓音极为冷淡。
他说:“难听,不许再念了。”
“不叫你名字,那叫什么?”姜挽月深知,如果他真是谢长绥的话,这下恐怕被她膈应得不轻。
他冷眼看她,默了许久才突然启唇道:“苏姑娘,这么叫一个男子的名字,不觉得逾矩了吗?”
“是吗?”
姜挽月不以为意,她不清楚在他看来有多逾矩,毕竟以前在另一个世界上学的时候叠词叫一个人的名字都算得上是常见的一件事。
见她如此认真的模样,谢长绥微蹙眉,随后眉头又渐渐舒展开,蓦然扬唇轻笑:“既然姑娘执意如此,那便随姑娘的意,叫什么都随你。”
”不过礼尚往来,姑娘唤我阿修,那我便唤姑娘阿竹,如何?”他温言道,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尽是轻佻的戏谑之意。
他纯恶意的学着她,唤:“阿竹?”
阿竹二字自他口中笑意盈盈地念出来,格外好听。
姜挽月和他这双突然温柔起来的眸子无声而默契的对视着,一抹红就这么悄然漫上耳尖。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神听着他戏谑的话,竟突然有一种被这人调戏的错觉。
真奇怪啊,她又不是苏轻竹,更不叫苏轻竹,阿竹亦不是她,她这么认真干嘛!
最后她一气之下想一走了之,但想了想,又回头恼道:“你也不许叫!”
他挑眉:“为何?”
她理直气壮:“犯规了。”
谢长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