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长绥练完剑,姜挽月跟着他一起回去同他比试了几场,后来没多久就被大师兄抓了回去,说是师父要传授她新的剑法。
这么一折腾,等她再得空的时候早已月入中天,恐怕她的客人已经等了她多时。
她的住处离大师兄和师父的院子太近,所以她每晚几乎都会去外门奇珍阁找林策,就在他的地盘上给人续缘。
今夜哪怕迟了也不例外,她和往日一样去了外门,在奇珍阁忙了一个时辰才回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一早,她又去上了早课,坐在位置上支着额头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微皱起眉,隐约觉得周围变得吵了起来,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但说的人太多,她一时间没能分辨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有人扣响她的桌面,她早有所觉的睁开眼,听见头顶那人道:“师妹,还有心思睡呢?”
大师兄熟悉的声音含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一字一句看似调侃,实则却能明显听出其中的几分认真。
“大祸临头了,师父让我来带你回去。”说着,陆云山伸手拽她,谁知刚一动手,身旁的慕容廷玉就如同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猛地站起身抓住他的手。
陆云山不由得打量他一眼,拧眉道:“还看不出来事情的严重性吗,你若是拦着我带她去见师父,到时候师父怪罪下来,惩罚的还是你姐姐。”
姜挽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从一开始大师兄公然打断长老授课,她就应该想到肯定是出事了。
而这件事似乎只和她有关。
她笑着安抚了一下慕容廷玉,随后跟着大师兄走了出去,这次大师兄格外的沉默,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尝试开口:“大师兄,师父他……”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云山打断,他说:“我也不知道师父找你所为何事,但是我听说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进了师父耳朵里,没有证据却还要让我把你带过去,恐怕这事儿不小……”
“待会儿见了师父你不要惹他生气,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师父若是要罚你,你就求求他,兴许师父一心软就不罚你了。”
陆云山的话说完,身后的人久久无言,他差点还以为人跟丢了,回头一看,却看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师妹,你也别太悲观,师父还是疼你的。”
“哦。”姜挽月心不在焉地应,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因为她想不到师父还能因为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没有证据还要惩罚告诫,除非是她现如今正在做的事被师父知道了。
若是因为这个,今日她恐怕有去无回。
但凡是和她做生意的人都是签过契约书的,根本不会有人会把这事捅到师父面前,毕竟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所以,只能是其他人。
来到师父房中,大师兄十分贴心的替他们把门关上,但大师兄并未出去,而是和她一起留了下来。
陆云山的意图明显,太初宗主睨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也不管他,而是沉声训斥道:“还不跪下?”
姜挽月还没开始跪,倒是身边“噗通”一声,陆云山就这么水灵灵的跪了下去,她错愕地看着大师兄。
“赶紧的,发什么愣!”陆云山抓住她的手一把用力,生生将她扯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齐齐跪在师父面前。
她偷偷压低声音对他道:“这事儿和你无关,你别管我。”
“你是我的师妹,我怎么能不管?放心,师父故意吓唬你的。”陆云山信誓旦旦开口,像是早已摸透了师父的心思。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入宗主耳中,他怒其不争地冷哼一声,“云山,看来你很了解为师?”
“不敢不敢……”陆云山低着头恭敬回道。
宗主将目光从这个不争气的大弟子身上收回,转而眼神瞬间凝重起来,盯着姜挽月,道:“你可知你犯了哪条宗规?”
“弟子不知。”姜挽月把心中想好的说法坦坦荡荡地说出口。
她此刻虽是跪下的,可脊背却挺得笔直,她抬眸正视前方,静静看着师父朝她点点头,他道:“好一个不知。”
“正好,你大师兄也在,就让他来告诉你,我们太初宗规的第一条是什么。”宗主面带威严,语气凝重的对陆云山道:“你说说看。”
“第,第一条……”陆云山傻了,额头爬上一层冷汗,一贯潇洒随性的他第一次觉得说句话是这样的困难。
记忆中凡是犯了第一条宗规的人——废去全身修为,逐出师门永不再收。
若是再严重些——唯有一死。
“第一条是……”他咬碎了牙也难以说出那条宗规。
整个修真界谁人不知,仙门中的第一条宗规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若是违背便是与天做对。
这哪是宗规啊,这分明就是天条!
要是早知小师妹犯的是第一条宗规,他哪里还会跪在这里?
本想着给小师妹求求情,这下好了,他们谁都跑不掉。
陆云山的嘴巴好似被封住了一样,姜挽月看不下去,便主动将宗规说了出来:“太初弟子禁男女之情,凡动情者,废弃修为,逐出师门。”
“为师问你,为何明知故犯?”宗主开口质问。
姜挽月面上毫无心虚之色,而是理直气壮道:“师父难道要为了这些空穴来风的谣言,而将弟子逐出师门?”
这话把宗主问住了,他沉吟不语,看似是被她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