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不进去了,宗规也不看了……”
见她还不肯走,容修开口赶人:“要是来找他,你来的不是时候,回去吧。”
姜挽月心虚地用手勾了勾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又继续道:“谁说我是来找他的,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此话一出,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语气中多了一股杀气。
他语气不善:“你找我?”
以免他误会,姜挽月赶紧从随身袋里拿出一个锦盒,然后打开,向他展示里面那颗饱满圆润的丹药。
她语气诚恳的解释道:“我想着你朋友身体这么差,可能你也会需要,所以我才花了三千灵石买了这个六品丹药特意来送给你。”
“我?”他不屑一顾的扯唇极淡地笑了笑。
姜挽月:“……”
别说,看他笑,还怪吓人的。
“我知道这不算什么,但都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万一有用呢,是吧?”她忐忑不安的试探询问。
容修好似油盐不进,反问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趁我还不想动手之前,自己出去,免得他说我欺负你。”
在他还没关门之前,姜挽月连忙解释:“这怎么能算献殷勤呢,我们相处了这么久,难道我们就不算朋友了吗?”
“你看我和容公子相处得多融洽,既然我和他能成为朋友,那为什么你和我就不算朋友了呢?”她的嗓音掷地有声,清晰入耳。
正巧此时,谢长绥从她的身后漫步而来,他不合时宜的轻咳着,清了清嗓子温声笑:“打扰二位了。”
霎时间,姜挽月的脊背一僵,只觉得身后的视线有些烫人。
完了,献殷勤这事儿算是坐实了。
毕竟她身后这人可没说过和她是朋友这种话。
而且同样的伎俩当着他的面用在了别人身上,简直堪比大型社死现场。
她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锦盒“啪”的一下盖上,不容抗拒的塞进容修手里。
她说:“不管你怎么看我,但我对你的关心都是真的。”
容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也没什么表示,但好歹是收下了。
她松了口气,这时候余光瞧见谢长绥也走上了台阶。
她偏头询问:“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啊,姑娘问这个……”谢长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摊开手,手里忽然浮现了一瓶丹药,外面还刻了个三。
他说:“身体不适去买了点药,只可惜……”
他摇了摇头,故作无奈道:“只可惜身上没有什么灵石,只能通过猎杀低阶魔兽换取灵石,这才勉强买到这三品丹药。”
刚送出去六品丹药的姜挽月听了他这话,心里莫名多了一丝负罪感。
她哑口无言片刻,总觉得她今晚这事儿做得特不像个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身体明显比那个大魔头严重太多,她竟然还把六品丹药给了大魔头,目的就是为了和大魔头拉近距离。
可说到底,这枚六品丹药给了大魔头也是浪费,他都不一定领情,回头扔了都有可能。
相比之下,“容修”惨多了,就他这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关系更好的缘故,姜挽月心里竟然生出了一抹愧疚的情绪来。
她咬了咬唇,然后忽然拉着他的袖口往外走。
“姑娘?”由于这是太初,所以谢长绥唤她时省去了姓。
她并未回头,而是拽着他往奇珍阁走,并说道:“买药去。”
她要把真言丹退回去,大不了亏些灵石。
话音一落,身后却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哼笑声。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反扣住,她抬眸猝不及防对上谢长绥含笑的黑眸。
他打趣道:“这倒像是真心的。”
姜挽月微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意有所指,他分明是在说她刚才对大魔头说的话是虚情假意。
这么快被人揭穿,她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她含糊不清道:“我当然是真心的,你们都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谢长绥却并不在意,而是扯开话题道:“紧张什么,我只是想说今晚的月色不错。”
“谁紧张了?我才没有。”她有些郁闷道。
等她再抬头,却看见他还真的在赏月,若有所思一瞬,她忽然开口:“既然赏月,怎么能没有酒呢?”
随后她去厨房拿了一坛闻起来不醉人的酒,又去房间拿了一壶茶,带着谢长绥一起越上房顶。
她给他倒了杯茶,眉眼弯如月,扬唇笑:“我就不请病号喝酒了。”
谢长绥的视线缓缓从她娇俏的脸上落在手上的茶杯中,眸色一点一点转深,短暂一瞬后,他掀起眼皮对上她的眼。
他姿态散漫的牵唇笑开,随后自然的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后,她这才收回目光,心不在焉的给自己灌着酒。
既然他不去奇珍阁,那她只好趁机把真言丹下给他了。
真言丹,入水即化,可使人口吐真言,事后什么也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