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地悬空,云疏月本以为自己无处着力会坚持不住多久,没想到她全程并未出多少力,都是沈酌在托着她。
不知跑了多远,二人终于着陆,是一处宅院。
沈酌的手并不想收回,但正事要紧。
“嘘。”
沈酌拉着云疏月悄悄潜在屋外,透过窗看到里面有人在交谈。
白斜水就在其中,于青远也在,上面坐着一位妇人,瞧年岁估摸着就是于敏茵的母亲,看了一圈,不见于敏茵的身影。
云疏月想问问沈酌,他打探到的消息。
一转头,却见自己整个人被沈酌圈住,密不透风,热浪裹挟着沈酌独有的冷冽松香,不停围绕着云疏月。
抬眼间,沈酌的下颌近在咫尺,此时他正紧盯着窗内,似乎别无二心。
云疏月也静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仔细探听着,未发现沈酌攥住大氅的手指捏紧,隐忍许久的喉结小心滚动着。
屋内的声音传出来并不真切,零散也能听出他们在说什么。
“白公子自然可以不应,我们也只好上禀公堂,状告白公子劫走罪奴,囚禁多日,并与罪奴苟合,私定终身!”
“你敢!”白斜水指着于青远气得青筋暴起。
白斜水碍于对方是于敏茵的家人,并未动粗。
见此,于母更是气焰嚣张。
“于家书香门第,敏茵的父亲更是清风朗月一般,敏茵是于家的女儿,自小也是循规蹈矩从无半点差错,若不是你劫走她,言语诓骗,处处威胁,她如何做得出与人私奔之事!”
“我与敏茵清清白白,你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就罢了,敏茵是你亲生女儿,你也狠得下心毁她名节?”
这样的母亲,难怪于敏茵不肯提及。
白斜水越听越是心疼于敏茵。
“哼!她与你共度多日,恐怕早已没了清白,还需我来毁她名节?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等料理了你,回头我就开宗祠,将她沉塘,免得污了于家的门楣。”
“毒妇!”白斜水忍无可忍,指着于母破口大骂,“虎毒尚不食子,你竟想要了敏茵的命!今日我就不该让敏茵跟你们回来,不管你们如何,敏茵我必须带走!”
说完,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堆黑衣人,个个持刀蒙面,一看就不是善茬。
“于夫人这是何意?”
于青远有恃无恐,道:“事到如今,我索性与你说个明白,要想带走于敏茵,拿你白家的全部产业来换。否则,今日你便走不出这个大门,至于于敏茵,是死是活便与你无关了。”
白斜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孤身闯过多少险境,他从未怕过,也从未后悔过。
如今他怕了,也后悔了。
他就不该由着敏茵跟于青远走!
云疏月的人此时也冲到屋外,对峙之下,厮杀一触即发。
沈酌将云疏月带走。
“舅舅身处险境,我们难道不去帮忙?”
“你舅舅身手不凡,这点人他可以应付,雁书也带着人在暗处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助他。况且他们想要的不是你舅舅的命,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云疏月见他神色,略一思索,明白了:“难道你是打算——”
“嘘,此处暗卫颇多,于家曾获罪抄家,纵逢大赦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培养出暗卫来。他们背后定还有人。”
云疏月当即噤声,跟在沈酌身后,七扭八拐,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房子前,看样子是久不启用的柴房。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沈酌立马用披风将云疏月罩住躲在一旁。
“呸,晦气,爱吃不吃,饿死最好,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了,吃了也是浪费粮食。”
一位仆妇嫌恶地掸着衣摆,反手锁上门大步离开。
沈酌悄声上去,一把敲晕那仆妇,砍掉门锁将仆妇拖进柴房。
“月儿,换好衣服就出来。”
不到一盏茶,云疏月就帮着于敏茵换上那仆妇的衣裳,而那仆妇则穿着于敏茵的衣裳倒在柴房中。
沈酌进到柴房重新落锁,低声说道:“于姑娘,还请你说出实情,不要再隐藏了。”
云疏月闻言看向于敏茵,只见她拧着手,一副难言的模样。
“于姑娘,月儿的舅舅此刻正在堂上为了你以命相争,十多名黑衣人持刀相向,他也不曾退步!他真心待你,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些人蚕食殆尽!”
于敏茵听到白斜水时瞬间崩溃,涕泗横流之间,她还有些犹疑。
云疏月不知道她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可她相信舅舅不会看错人,舅舅想娶的女子一定不会想要害他。
她握住于敏茵颤抖的手。
“于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你们让我死了吧,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放过白郎。”于敏茵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推开云疏月,朝最近的墙壁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