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霄卧倒在地,眼见陛下慌乱起身。
姜芜背对他,没敢回头看。
“陛下害得臣伤上加伤。”帝释霄揪着她的衣角,慢慢站起来,“姜氏,你何必躲我。”
“姜氏......一点也不避讳,你对孤动过心?”姜芜忐忑道。
“臣的心思,陛下不明白吗?”帝释霄话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姜芜抬起手,揽过他的臂膀:“是了,尉迟动的是私心,私心也和寻常不一样,充满诡计猜疑,若非病的烧了脑袋,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私心?”帝释霄嗓音微顿,谨慎道,“你觉得这种话是出自臣的私心?”
姜芜缩住四指,神情无恙。
“只因帝卿是这般人,所以孤才有此想法。”
帝释霄迈出步子,一步跟着一问:“臣是哪般的人?”
姜芜听到他的逼问,停顿了片刻,犹豫道:“同小侯爷不同的人。”
帝释霄闻言,眸中闪过杀意道:“臣和他本就不同,但陛下作比,为何唯独拿他比。”
虎口在四指的蜷压下,渐渐泛红。
姜芜平静道:“没什么,孤最先想到他罢了。”
帝释霄眼神不明道:“早知陛下念着,私闯国库的事,臣该再罚他几日。”
“孤不明白,你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姜芜望向不远处,“罚的再多,孤还是那句话,他是孤亲封的顾北侯。”
帝释霄阴鸷道:“我亦是陛下亲封。”
“臣子诸多。”姜芜指着唇,然后划向脖颈,暗讽道,“你怎么不仔细想想,对孤做的种种,孤为何没深究,难道是因为帝师吗?”
帝释霄晦暗地盯着那处,他嘴中含着一口血,咽下时仿佛萌生了别的心思。
“臣厌恶他,陛下的男女之情,我......”
话到一半,白书云抱着药箱,正好卡在轩门外,定睛看了看,愣是堪堪收住脚步,方洄追在他后面,一停,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
白书云吃痛一声:“方兄,这光景不经看,瞎了你负责,光请我过来,也没与我说陛下在啊!”
“白太医说笑了,在下要是知道陛下在此,不至于请你单独前来,这不也吓一跳。”方洄板着脸,搁老远儿行了个礼。
白书云把药箱一挂,也随着作礼。
“地上的,莫不是帝都统杀的?”他埋脸嘀咕道。
方洄微微一瞥,匆匆将目光收回,柔声道:“还活着,白太医放心,专心医治帝都统便好。”
他们站在那里,姜芜想看不到都难。
“二位爱卿免礼。”
帝释霄心中并无雀喜。
他拖了这么久,冒着性命的危险,不是在等白书云的出现,奈何总在关键的时候......接二连三。
真是碍事。
“陛下,臣无力而去。”帝释霄故意似的牵住她。
肩膀的手正要松开,姜芜闻言又撑了起来,叮嘱道:“孤喊他们上前,你待在此处莫动。”
帝释霄步伐轻浮,靠在她的肩胛侧:“虽然臣没了力气,但放陛下走的话,也是不情愿的。”
姜芜唇角抽动道:“你在同孤委蛇什么?”
帝释霄贴近她:“他们走近半步,臣便当着他们的面,对陛下动手,不信陛下忍得住。”
“今日你的死活,可全凭孤的心情。”姜芜说完便察觉到一阵施压,像是对方设下的圈套,等着自己钻。
帝释霄俯身一环:“臣的问题,陛下今日需得回答。”
姜芜侧过脸,那只手突然伸出,挡住了双眸。
“孤不日便启程东棘,你的问题何止能问完。”
帝释霄的手掌张得用力:“那臣加个条件。”
姜芜腾不出双手,应声道:“说。”
“对臣低头。”帝释霄不假思索地脱口一句。
姜芜一脸困惑地打量他,真是奇怪的条件,她别扭地转了转脖颈,特意挑了一个刁钻的角度,低下头。
“孤应了,作为交换,东棘的归期不定。”
“交换不作数。”帝释霄摸向她的后颈,凉薄道,“臣何时说要陛下这般的低头?”
姜芜忽而愠声道:“你耍孤呢?”
帝释霄刮过她的额前,霎时笑靥:“谁让陛下应的。”
姜芜直起脖颈,推开他不老实的手:“孤耍赖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