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羽走到门边,双手环了又环:“青铜者已去寻了,只不过女帝打算远赴东棘,那他呢,一把剑的功夫,便能搅得天翻地覆......你认为他能罢手?”
姜芜散漫地迈开步子,心知肚明道:“楼主说的什么话,孤的臣子,纵有逆反之心,也没有资格拦孤。”
“东家,青铜者已将两位公子带到,在外候着。”
秦北羽抬了抬手,他们一道走出生死场,只见青铜者站在门口,而他身边的两位,挂相各异。
青铜者微微鞠躬:“东家,我等先行退下。”
“怎么回事。”姜芜凑近了些,看见袖袍上的血迹,“他们对你动手了?”
贺子玄正经地说着,突然警惕起来:“陛下,这伤......等等,你是何人?”
“贺侍郎。”姜芜趁机拉过袖袍,打消他的敌意,说道,“他是识宝楼的楼主,此人一般,算不得坏。”
秦北羽插不上话,但对于女帝的评价,只能自愧不如,原来真有一般人,一般不算坏的人。
贺子玄打量着他,半信半疑的,另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得措手不及。
“我们并未受伤。”方洄快语道。
“这血是我的。”帝释霄藏在暗处。
“帝兄没舍得走?”秦北羽吃惊地看着他。
“你一直在这里。”姜芜愣住了,嘴唇微启道,“为何不走,是觉得一剑还不够吗?”
帝释霄忽视流血的伤口:“陛下的大发雷霆,臣岂敢留,只因转念一想,该走的人是他,而非我。”
“我?”秦北羽一个用力差点把折扇摁断,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帝兄饶了我吧,陪着你演戏,当真吃力不讨好,竟嫌我多余?”
帝释霄回怼得不留情面:“她在此,你便多余。”
真是病了,挨的哪里是一剑。
分明是犯贱。
秦北羽忍得实在辛苦,刚想给他一个肘击,也不知道女帝从哪儿看出来的,没给半分机会。
“都统大人,这是不长记性。”姜芜抓过他的手。
“你还在生臣的气。”帝释霄任由摆布。
“什么气,你的脾气吗?”姜芜无心理会他的话。
帝释霄本就虚弱的脸,看着更加没有表情:“臣不该......不该这么做的。”
“不该算计孤。”姜芜替他回答。
贺子玄见情势不妙,扯着方洄哆嗦道:“陛下她,和帝都统,是、不是......”
“站远点,以免波及。”方洄搭住他往后退。
姜芜直勾勾地盯着他,伤口暴露无遗,恶劣得狰狞,她压低嗓音道:“秦楼主对这件事,理应有所表示才对,难道装聋作哑吗?”
秦北羽不甚情愿地点头:“这是永息丸,给你缓解伤势。”
帝释霄转了一圈药瓶,迟迟没打开。
“帝兄顾虑什么?担忧本楼主下毒?”秦北羽明知他现在恼火,却偏要往火里倒油。
姜芜听到这话,也看了过去,那样子挺像是打不开,硬是死鸭子嘴硬,愣也不开口。
“孤帮你。”姜芜夺过药瓶道。
帝释霄松开药瓶,垂眸的刹那,陛下离得很近:“好。”
“张嘴。”姜芜倒出几粒药丸。
帝释霄双瓣紧闭不开。
姜芜捏了捏药丸,对他这副模样可谓又气又恼,独独没有办法,不对,或许“那个办法”可行。
帝释霄适时等了会儿,见陛下无所动静,正纳闷着,紧接着喉结一湿热:“呃,咳咳!你——”
“孤咬你,是为了你好,别不识抬举。”姜芜一把盖住药瓶。
“陛下!”
“女帝!”
在场的其余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心有余悸。
姜芜挑了挑手指:“无妨,孤可是在这儿,给了他一剑。”
帝释霄嘴中苦味,反复摩挲着喉结道:“陛下承认了,千万别后悔。”
姜芜把药瓶一扔,嚣张地应了一句:“孤为什么要悔,咬了你而已,又非......”
帝释霄不明意味地看她,扬手便将人揽了过来,姜芜侧脸望着他,手腕的劲儿和刚才的话,简直天差地别。
姜芜摆脱不了,严谨点是动弹不得。
“你咬臣,臣便吻你。”帝释霄故意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