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樊思远年纪还小,整天就只想着和樊清越出去玩,樊家不重视樊清越,樊思远却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大几岁哥哥,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和樊清越分享,父亲送的玩具,偷偷溜出去抓到的小鸟,街边卖的小糕点,樊思远就是睡着了也要念叨着给哥哥带回去。
好景不长,远在京城的皇帝陛下一声令下,要让各位小公子们进京考学,这可就把樊思远急的团团转,他这个人有点小聪明,但是胸无大志,只想着长大以后当个闲散官,所以糊弄起海温茂来是一套接着一套,海温茂倒是觉得樊思远年纪还小可以再等等,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这可是要面对皇帝陛下的,樊思远想想就腿软,想着能不能借着生病躲一躲,但圣命难为,樊思远还是像被押犯人一样压上了马车。
不过好歹,樊思远有两个锦囊妙计,一个是海温茂,一个是樊清越。
樊清越得益于海温茂的教导,已经展现几分才智,樊思远每次看见海温茂抚着胡须满意的点点头的时候,就真心替樊清越高兴,偶尔也会想想,要是自己和海温茂年纪一样大的时候会不会也会这么有学问?
面圣的那天终于来了,樊思远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好在皇帝陛下没来,只叫几个捏着嗓子说话的太监给人同在大殿里候着的公子们送了几份题目,让他们自己回去写,三天后交答卷。
樊思远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开开心心的带着几张轻飘飘的问卷回去了,写卷子嘛,随便抄一抄就好了,就算抄不到,海温茂总是会有办法的。
三天之后,樊思远被皇帝单独召见。
樊思远战战兢兢地进去了,晕晕乎乎地出来了,只知道自己被称赞了几分,然后然他带着自己的教书先生来见皇帝。
得到这个消息的海温茂立马就想收拾包袱离开了,帮着樊家小公子作弊,搞的不好就要一命呜呼了。
但樊思远突然像是反应过来,要是海温茂跑了,自己就要小命不保了,拽着海温茂死不松手。
海温茂一抹脸,下定决心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按照小公子的方法来。”
樊思远什么办法呢?
没有办法。只要带上了海温茂,自然会有海温茂帮他兜住的,这一点,樊思远还是非常放心的。
再次见到皇帝的时候,樊思远左瞧瞧右看看,发现情况有变,樊思远心中大叫不好,但也只能被几个太监督促着跪在地上。
处在大殿中央的不止有金光闪闪的皇帝陛下,还有一个人。
樊思远偷偷瞄了好几眼,觉得似曾相识,但又觉得陌生,绞尽脑汁终于想了起来!
宁繁音追问:“何人?”
樊思远苦涩地回答道:“想必宁小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宁繁音也不再掩饰,面色凝重:“韩家”
不错,来人正是韩家家主韩佐!
樊思远思及此处,像是被刺痛心脏一般,明明丝毫没动,可宁繁音就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抵挡汹涌而来的记忆。
皇帝朗声称赞樊思远文采斐然,韩佐也应声附和,面带笑意,和蔼可亲,甚至帮着樊思远趁着皇帝开心讨要一个赏赐。
“樊小公子,还不趁着圣上高兴,讨一个赏赐?”
樊思远打小就是樊家的宝贝疙瘩,虽然地处边疆,比不上京城繁华,但樊小公子当真还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现在心里正祈祷着皇帝陛下不要拷问自己学问才好。
不过,樊思远心里冒出来一个小念头,随即便脱口而出:“我想让我哥哥的母亲进我家里面”
厅堂里一片寂静之后,皇帝一笔带过:“还有呢?”
樊思远:“没有了”
大殿里面静的出奇,身边的小太监紧张的汗水涔涔,只有韩佐依旧面带微笑。
皇帝也不再追问什么赏赐,面露不快:“这是谁教你说的?”
樊思远跪在地上,仰起头:“没有人教我,我只是想让我哥哥开心。”
年纪尚小的樊思远受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还没有学会从一个人脸上看懂情绪。
樊家在过去几年里的溺爱,在此刻成为了他人生中结出的第一个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