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和主子本来好好的赛着马,可能是孙公子追的紧了,周公子就提了速度,哪....那知道...”
小厮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带着颤栗:“哪知道他们越过了围栏,跑到了后院那边。”
宋承泽嘴里咬着字,小声反复:“后院....后院”然后猛然醒悟过来,“是养着孙觉那批新马的后院?”
小厮带着哭腔回道:“正是,现在周公子和主子被野马冲散了,只知道主子摔下了马,现在和周公子都还在后面,马场里的马当时正在分品,也被那些野马已经冲散了,现在.....现在完全乱套了!”
樊思远一听,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糟了!”转而赶忙问道:“那后院有多大?”
小厮哽咽回道:“后院连着淮洱山,没....没封”
也就是说,后面的地方极大!
宋承泽眼底微暗,继续问道:“你们主子可有找到?”
小厮哽咽的更加厉害:“没有,最后看见的小厮说,看见野马踩着主子的胸口过去了,现在去寻,只看见一滩血迹!”
“快叫人去找,那些能骑马都去,再叫一批人,顺着血迹看看能不能找到!”樊思远生硬陡然提升几分。
宋承泽和樊思远立马意识到事情变得严重起来。
周家三公子要是出了事,宋承泽和樊思远都吃不了兜着走!转而想到孙觉,樊思远的心里更是一沉。
宋承泽立马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快去取我的马!”
樊思远迈着步子正要离去,快过门槛的时候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宁繁音,便回头说道:“宁姑娘,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今日之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宁繁音还没有从混乱中回神,陡然听见樊思远叫自己的名字,全然忘记了礼节,只回道:“多谢公子!”
樊思远也未多纠结,便匆匆离去。
淮洱山不算高,也不算大,二十号小厮全部出去找周继驰和孙觉两人,阳光开始西斜,宋承泽骑着马与樊思远碰头:“思远,周三他们应该不会上淮洱山,我叫小厮沿着山脚寻。”
樊思远点头,说道:“看来是那群野马的祸,疾风本就烈,受了刺激更加不受管教,但周三那边应该还能应付过来,主要是孙觉,听下面的小厮说孙觉那马还没驯好.......”
说到这里,樊思远目光一暗,问道:“你是不是叫人去寻了周夫人?”
宋承泽还听着樊思远的话,没有跟上樊思远的思路,呆呆地回道:“对啊!”
转而反应过来,倘若周夫人到场,事情就变样了,有了周家的长辈在场,若是还闹出事来,于公于私都是一件棘手的事。
如今孙觉肯定凶多吉少,倘若周夫人到场,闹出了事,周家难逃干系,虽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现在周家树大招风,难免生出事端,孙家与周家虽还不错,倘若孙觉真的出了什么事,被有心人架着,就算孙家有心缓和,也不得不出头撕破脸。
况且孙觉一心想进清鸿院。
倘若周夫人未到场,这况且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只当贵公子间的玩闹,牵扯不到世家,就算有人诟病,孙家与周家之交也能处置一二,事情一小,就有淡化的余地。
宋承泽明白其中利害,当即调转了马,说道:“我去拦着周夫人,你去找人报孙家,务必让孙家先知道。”
樊思远也不耽搁,随即就道:“好”
宁繁音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周家的马车,一块红木雕刻的‘周’字挂在车檐前,赶马的小厮正是之前跟在宋承泽身边的小厮。
小厮一眼就认出了宁繁音,朝着马车里面恭恭谨谨地说道:“夫人,之前提到的女子现下就在马车旁”
“停!”
马车悠然停住。
宁繁音抬眼看着面前的马车,觉得周家当真是气派,马车上的流苏都金灿灿的。
马车缓缓停下,正处在宁繁音的面前。
宁繁音正想着,却见马车里的人挑起了窗帘,一只玉骨团扇从里面伸出来,顺着扇骨,宁繁音依稀看见里面那人的半张脸,那脸生的极其妖孽,未见其眼就能想象到其妩媚妖冶。
宁繁音不敢多看,立刻低下了头,行礼。
“你就是宁繁音?”
宁繁音听见叫自己,虽有疑,但也顺从地回道:“正是!”
“你一个宁家庶女,身份卑微,就要学会遵守规矩”
那声音几分严厉,几分轻蔑,转而又说道:“而不是和一群男子混迹在这不入流的马场里,周家小子行事是出格了些,但至少周家能给他兜底。”
车里的人后半句没有说完,但是宁繁音也明白她的意思:宁家还不配和他们一起。
这里的人见宁繁音垂下头,嗤笑一声,收回了那柄团扇,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荣也是祸,守不住的,就要让出去,你要是识相,就好好地想清楚。”
宁繁音行礼:“小女谨记周夫人教诲。”
话音刚落,里面轻哼一声,说道:“果然是个不识相的。”
说完也不等宁繁音发问,就淡漠的对着前面的小厮说道:“走吧”
马车再次动起来,平稳的朝着宁繁音刚刚来的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