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12点,到第二天凌晨了。
“大伯大哥他们喝多了,闹得有点晚,结束时都快12点了。妈看你睡得沉就没喊醒你,让我直接带着你回家。”
“唔……”傅维诺尚有些迟钝,往车窗外看去。
道路安静,沿途不断有路灯往后飞去。城市陷入沉睡,他只能听见车低沉的运行声。
“要到家了吗?”傅维诺抱住自己书包,下巴搁在上面,又想闭眼。
印常赫目不斜视,话语中带着令人安心的意味:“还有十分钟,困了就睡吧。”
傅维诺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回他,他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半清醒的沉睡着,无法操控身体。
但确实又能听见印常赫的声音。
对方像是思索了一番后才开口:“这两天,我要出门一趟,可能联系不上。”
傅维诺记得自己哼了一声,但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
他也没再开口,直到拉开车门把他喊醒上楼,在门口道了声晚安。
夜晚总有催眠的作用,即便睡了几个小时,他还是累得不行。
本想先洗漱完再睡觉的,但傅维诺又觉得这个困到想昏厥的状态去洗澡可能会猝死,所以只是做了些基本清理。
等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擞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还记得印常赫说要出门的事情,所以今天吃早饭时没看见他并不意外,只是惊叹于这人晚睡还早起。
今天是运动会第一天,早上要进行开幕式,必须穿着校服。
他们毕业班主打一个观看和陪伴,并不需要表演比赛,所以开幕式准备得也极其潦草。
只是看着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在大舞台上尽情展现自己,傅维诺也觉得轻松自在极了。
回教室只能自习看书,所以闻希带着几个同学就坐在观众席上玩飞行棋。她本想拉着傅维诺加入,但傅维诺只想什么都不做,休息一天。
于是只在旁边看着。
印星纵就坐在他右手边,单翘着腿,脸上盖着本物理书,脑袋悬空挂着睡觉。
看见他,傅维诺就想起自己好久没和舅舅舅妈以及妹妹见面了。
现在离高考不过一个多月,天气渐渐转暖,上一次和舅妈的聊天记录截止在她叮嘱自己记得换衣上。
下面还有一个被退回的红包。
他拍了一张运动场上的照片发过去,没多久就得到了回复。
顺势又给妹妹和风芷兮发了信息,一个不落。
和家人们聊了一天,耳边不断有欢呼声和庆祝声,都没打扰到他。放学时闻希还意犹未尽,说晚上要来晚自习。
虽说是晚自习,但运动会期间学校都会给住校生放电影看,没有自习课。闻希摆明了就是想找同学一起玩罢了。
“你们来不来?”她一脸期待。
傅维诺摇头:“太晚了,我在家比较安心。”
印星纵插着兜走得飞快,干脆利落:“不去。”
分开前印星纵还叫住了他,问:“你知道七叔去哪了吗?”
见他面色有些怪异,傅维诺问:“他没和我说,怎么了?”
印星纵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低声:“没事,有点事情找他而已。”
想起之前印常赫一等人在楼上商议了很久,傅维诺建议他找自己爸爸和爷爷问问。
印星纵脸更臭了:“就是他们不和我说。”
下一秒,他又莫名其妙发问:“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觉得七叔哪里不对劲啊?”
傅维诺心里一唬,印常赫回来这段时间二人虽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说实话,他才刚调整好自己心态面对印常赫,哪里有心思去注意什么不正常。
况且二人又不熟,正常的他自己都不了解。
看傅维诺无言盯着自己,印星纵才发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但他又不死心,还想打探:“你们相处时,他对你怎么样?”
人样。
他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但还是在心里回想了一下,给了一个中肯的答案:“挺好的。”
又在对方“你逗我玩呢”的目光下补充:“大方、细心、很包容我。”
自己的主卧都能让,是真的大方;很照顾他的情绪,同居一室时进出都很有分寸感,这些方面他确实是个十足细心的人;回来面对一个意外和自己捆绑上的陌生人占据房屋、融入家庭,还暂时不能分开,情绪还能这么稳定的对待他,真的很包容了。
印星纵听完觉得荒谬,他摇头后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骗我,回来的一定是假七叔!我一定会搞清楚的!”
看着印星纵愤然离去的背影,傅维诺猜不透年轻人的脑回路,茫然的回到了家。
上一批春季的衣服刚穿没多久,风芷兮又带着夏季衣服设计师来到了家里,准备给他选换季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