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直升机所在的位置是钟楼的右侧,原作里新一开枪先打断的是幕布左侧下方的绑绳,所以不再受束缚、因风起飞的幕布,会完全遮挡住直升机这边的视线,导致他俩无缘当时相见。
所以这一次我瞄准了右侧的绑绳。
伴随着溢散的火药味和和一声枪响,迷人的月光下,我与幕布之下迷人的白衣怪盗对上视线,心脏狂跳起来。
我立即给枪拉上保险以防出现意外,然后微笑起来。
隔着不过十几米的距离,那人的脸被帽檐和单片眼镜遮挡大半。但他应该能看清我的脸,说不定也能看清我兴奋的笑容。
身旁的松田在此刻开口,声音听起来并不生气,反倒满是疑惑:“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你的枪法也是在夏威夷学的?”
除了肯定他的疑问外,我对此还有话要讲:“作为警校传说的独生女,继承一点射击天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是要向安室凛那样的特工方向发展?”
我不再看怪盗基德,回身对上松田的脸:“当然不是,我毛利兰有一个梦想。”说着我一手扯住校服西装外套的领口,义正辞严,“——我要成为「当代的蝙蝠侠」。”
对面的人嘴角猛地一抽:“蝙蝠侠?”
“啊不是不是!我是说福尔摩斯,当代的福尔摩斯。”
可恶,都怪新一总是吐槽我想做蝙蝠侠,终于有一次让我在其他人面前说岔了。
也不知道他跟中森青子有没有打上招呼,原作里怪盗基德几次三番在兰的面前冒充新一,还总是吃定新一不能揭穿他。这一次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先给黑羽快斗君一点小小的撞脸震撼,给他一点危机感。
不过现在,就给他放点水,让他开枪打断幕布的其他绑绳,借助幕布飘落时遮蔽视线的空档,保留下一点优雅和体面逃走吧。
同样身在表盘附近的中森警官很快经由目暮警官、将电话打进了松田阵平的手机,质问他为什么开枪之后,又告诉他怪盗基德在表盘上刻了暗号。
我的记忆里有着暗号的内容,所以只需要回忆、不需要思考。对在手账本上写写画画的松田阵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后,我将他的枪还给他,又沿着自己校服裙摆下边缘按了一圈,确认内侧固定的魔术贴每处、都和安全裤外侧的魔术贴严丝合缝之后,解开了外套里侧、伸缩背带的固定扣。
这条出自阿笠博士之手的伸缩背带,堪称博士这些年研究军火、制造的各种发明的集大成者。
在原作中,它不仅能够拉住电子显示屏和滚落的摩天轮,还能发射吊灯打直升机,或者配合脚力增强鞋和腰带足球、打出超过狙击的范围和威力的巨大伤害。
当然,它也能单纯作为升降道具使用。
“松田警官,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在身旁的卷毛刑警将注意力从暗号中抽出、分给我之前,我快速将背带的一边绕过他的腰,扣在了他腰间,而能够调整背带延长或缩短的另一边,则牢牢扣在了我自己的腰上。
突然意识到我要做什么危险举动的松田阵平猛地抬头,却已然失去了阻止我的机会——
“快点找个地方抓住。”
眼看他近乎条件反射地抓住直升机上的固定扶手,我扯开嘴角,从敞开的机门一跃而下。
“——我在下边等你。”
“喂!你就不怕——诶?”已经移动到我刚才的座位、并紧紧抓住座椅旁扶手的松田阵平,望着悬在空中、只是因背带的长度稍微下降了一小段距离的我瞪圆了眼睛,“反重力裙摆?”
看样子他并不怀疑我有能力平稳落地,只是在担心我穿短裙可能走光的问题。
“是魔术道具啦,松田警官你可一定要抓紧扶手,不然魔术就要失败出事故了。”
我仰着头向他挥了挥空着的左手,而紧握着背带的右手、小心地用一根手指按下了操纵背带延长的按钮。
有一说一,这个操作我之前在夏威夷的攀岩场实验练习过几次,但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困难。虽然绑带在我的腰上,但为了能够比怪盗基德更加优雅地降落,我全身肌肉都在用力保持平衡,而体重几乎全由握着绑带、还要兼顾按钮的单手承担。
……等这次的事件过后,我一定要找阿笠博士商量一下伸缩背带的改进计划。
不过,今天我的风头是确确实实地出到了——从警视厅的直升机里跃下、借助高科技装备优雅落地的高中生少女,黑色长发在她的身后被风扬起,简直是几乎超越白衣怪盗的亮丽风景线。
“……Safe(安全)。”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解下伸缩背带,按下缩短的按钮,让它上升回到松田那边,然后强忍着手臂和腰背的酸痛,在周围人群的注视中露出和煦的微笑。
而命运之神的眷顾、并不只是让我全程维持优雅而已。
“新一?你在这里啊。”
我扬起声音,朝着突然闯入我视线中的少年快速迈开脚步。
大概是觉得我从天而降、一定是身负重要任务,行进路线上的人自然地为我让开一点空间,使我将手搭在正准备挤进人群中溜走的少年肩上成为可能。
“新一、我在叫你呢,你没有听见吗?话说你怎么突然换了发型、还换了衣服?”
在围观群众的视线中,先是被我看见脸、又被我牢牢抓住肩膀、逃也不是、不逃也不行的黑发少年被迫地、缓缓扭过头来,望着我笑意盎然的脸弱弱开口:“你认错人了……”
然而话音被遮盖在我愈发激动的话音之下:“新一你刚才看到怪盗基德现身的画面了吗?没看到也没关系,我全都录下来了。”
我指了指仍旧牢牢固定在胸前的运动相机,满眼都闪烁着小星星。
“怪盗基德真是厉害的魔术师啊,他可是从我这个高中生侦探眼前逃走的第一个犯罪者,成功打击到了我过剩的自信心。”
虽然这么说着,我的表情却一定能让他回想起几分钟之前、看见我在直升机里对他举着枪的美妙画面。
“所以呢……”
我松开握着他肩膀的手,向他走近一步,笑容越发兴奋。
“今后他但凡发出预告函,我必会到场——赌上福尔摩斯的名义,我一定会亲手把手铐带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