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经历过什么,但我知道你们对这个世界有怨也有恨,所以即使成了鬼魂,也硬要徘徊不去。”
阿拓看着诸葛承放下桃木剑直面那个漂浮半空的硕大头颅,少年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悲天悯人,而那只头颅似乎也像听懂了诸葛承的话一样略微安静了一点。不过阿拓并不太相信这种平静,他默默地朝着诸葛承的位置挪了挪以便能随时应对不测。
“我也知道这来世的路也许也并不怎样,看看这乱世吧,命如草芥,人不如狗,也许一觉睡醒山河还在,国却亡了。可是若你们执着于此地,过去的怨恨总也不会有尽头,而未来纵然有着千般的不对,却也还存着万般的可能。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富贵平贱,王侯将相,太平盛世,乱世征伐,你们总要往前走了,才会知晓,这天下之大,江山之美,人世兴亡,儿女情长。”
说完后的诸葛承重新运起桃木剑,而那个头颅这次似乎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任由他慢慢完成了那个复杂的符篆。诸葛承将桃木剑举至眼前,以剑指慢慢抚过剑身,他口中一字一句地念完了这个临时仓促的渡魂仪式里最后的咒语。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阿拓看见诸葛承一剑劈下后,那个头颅化为点点白光四散消失,天空中一道光芒照穿了盖在他们头顶的阴云,四面八方的鬼气就此散开。在阿拓的眼里,诸葛承站在那道光芒中央抬着头目送着那些光点渐渐飘散,脸上的笑容无邪而天真。
“去吧,都去吧,去找个好人家,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吧。”
然后诸葛承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跪下了,快到阿拓冲过去也只拉住了个衣角。同阿拓一脸的担心不同的是,诸葛承只是揉了揉眼睛看向了外面倒在地上的那群被殃及的路人。
“那些人没事吧?你刚刚没下死手吧。”
“放心,都只是晕过去而已,连伤都不会留。”
听到这话后诸葛承笑了,可是没笑多久又开始揉眼睛了,这小孩一样的反应吓得阿拓都不敢问他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他只好小心地扶住诸葛承的双肩,怕他再出点什么事。
“谢谢,我就知道阿拓可靠呢,不过我实在太困了,先睡会。”
勉强听清了最后那几个字的阿拓单手接住了彻底失去意识的诸葛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