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是契约关系。你怎么会是奴隶呢。”
朴寒星忍不住笑了:“你还把我当孩子骗呢,你猜猜,我会上当吗?”
系统气急:“你就不怕死吗?就像你上次那样悲惨地死?”
朴寒星眼里闪过一抹恍惚,前世啊,确实很凄惨呢。但那恍惚只有一秒就消失了,只听她讥诮道:“不怕啊,因为我现在就不想活了。怎么办?你现在再电击我几次,让我立刻就去死怎么样?”
系统:“你?哦,你想激怒我!怪不得你上个月借钱买保险,放弃吧,我是不会如你意的。”
朴寒星露出她那冰冷的笑容:“那不是巧了,我也不想如你的意呢。”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折磨我,先是我的健康,然后是我的容貌,看看,其实你手上的牌也不多吗?只要我顶住了,怕的就是你。百病缠身又怎么样?容貌丑陋又怎么样?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我留恋的。
“真的没有吗?”系统冷笑。
朴寒星任由冰凉的水流从指缝间穿过,难得流露出一丝眷恋,“她不是快要死了吗?”
她死了,她就解脱了。
系统咬牙:“你想得美。”说完,就消失了。
真是不禁逗呐!
首尔灯红酒绿的夜晚对穷人来说,只有黑暗和寒冷。更何况,那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的雨。真是恼人啊。
纤细的手指推着一包香烟到闵松月的眼皮子底下。懒散到飘渺的声音,带着似乎是从地下某一块石头缝里钻出来的一丝冷硬。
“结账。”她说。
闵松月竭力克制住自己想去看她受伤的脸的冲动。“未成年,不卖。”
“哦。”她毫不在意他的冷淡。
朴寒星把帽子戴得很低,青紫了一块的嘴角微微上扬,两指一夹从收银台掏出一包避孕套。似在挑逗又似在气人:“结账。”
闵松月死死盯着眼前的手和避孕套,很想骂人。
良久无声,朴寒星学着他的腔调:“未成年,不卖?”
闵松月磨了磨后槽牙:“嗯,不卖。”
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声音追着又问了一句:“那你卖什么?”
她的声音真好听,闵松月竟然又一次当着她的面走神。他有几次在工作室里,想起她的声音,真想录下来一丝一丝地分析,为什么她的声音让他那么着迷,已经不知道出现在他的梦里多少次了。
“都不卖。”
“真可惜。”
说完可惜,朴寒星就走了出去。
捻了捻突兀的衣角,闵松月还是没能忍住,跟了出去。
她只穿着最普通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可是却连脚下的阴影都是美丽的形状。夜雨一丝一丝落下,把她的头发淋湿。她毫不在意地摘下帽子,甩了甩水珠。
路灯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一半冷艳疏离,一半伤痕累累。就像她这个人,矛盾得像一个谜。闵松月从来看不透她。明明她离他那么近,可他却总觉得她那么遥远。
看到她的伤,闵松月的心揪成一团,他又上前一步仔细端详她的脸。“他又打你了。”
“嗯。”没有情绪地平铺直叙,似乎她早就不在乎了。
“报警也没用吗?”
“这里可是以孝闻名的亚洲。”朴寒星嗤笑了一声。“这个叫家务事呢。”
闵松月再一次在心里痛恨自己的无能。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受伤,他又能做什么呢?
“快要来不及了。”她的声音淹没在首尔的夜色里,他几乎听不清。
“什么?”
“我快要过生日了。”18岁的生日。
闵松月听懂了,他瞳孔放大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要做。”
朴寒星没想到他真的懂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闵松月急忙说:“会有其他办法的。不要,不要为了那种人渣搭上你的人生。”
朴寒星定定地看向他:“好吧。”
闵松月依旧不敢松开她,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你保证不再有那样的想法。”
“我不能保证。”
“你!”闵松月气急。
“除非……”声音上挑,不着边际的散漫。
“什么?”闵松月看她。
“把那包烟卖给我。”
听到这,闵松月哪里还不知道她又在耍花样,他几乎要生气:“休想!”
“好吧,那就……”朴寒星靠在路灯下,故意流里流气地晃着脚,对闵松月说。
“那就给我一个吻吧,松月。这个,即便未成年也可以有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