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还有第三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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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延帆蹲在杂物间里吃完从茶歇上顺来的糕点,拍了拍手上残渣,就被一个挤进来的硕大身躯撞倒在地,他二话不说给了一拳,被对方嫌弃地躲开了。
“油!你手上有油!”
邓延帆顿住,瞅了瞅自己的手,而后眼疾手快地擦在了对方衣服上。
“嘘。”他立马做出噤声的手势,杜腾知道利害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李曼呢?——邓延帆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
杜腾注意力被转移,摇摇头。
没见到?——又换了几个字。
杜腾点头,眉头已经皱起。
于是邓延帆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一个“川”字。
不过目前没听到什么动静,想来应该还安全。
下一秒,就从缝隙中看到曲身前进的李曼被突然蹿出的猫吓得一蹦九尺高,狼狈地碰到箱子后躲进了角落里。
守卫闻风而动,“咔嗒”一声子弹上膛了。
他们兵分两路,一列人马正向着杂物间而来。
俩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料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
“别跑!”
紧接着角落里传来急促窘迫的喵呜喵呜。
一人一猫钻了出来。
是…傅瑶?!
杂物间里的一胖一瘦面面相觑,而后便听守卫疑似有些尊敬地喊道:“全栖小姐。”
俩人再度面面相觑。
领头的守卫迎了上去,看着岳狸滑稽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您怎么在这儿?”
岳狸有些尴尬地举起手中的猫:“领养了只流浪猫,但还没养熟,到处跑,我赶紧出来抓它了。”
领头的已经放下戒备,但还是使了个眼色让另一队伍检查周遭,岳狸给喵喵乱叫的小黑白配色猫顺着毛,然而效果并不显著:“崔行殊呢,还没忙完吗?”
领头的刚要答话就见岳狸手上多了道血淋淋的抓痕,登时就慌乱起来,让一队人抓猫一队把她带到休息室。
躲在暗处的三人目送着一群人乌泱泱地离开。
那是小傅吗?
邓延帆给了胖子一肘子,瞪大了眼睛问。
杜腾同样用眼神回:母鸡啊。
不过看样子混得不错。他最后用气音如此总结道。
医生很快就来了,伤口虽然看着吓人实际并不严重,但为了拖延时间岳狸三分疼装出了五分。
效果很好,守卫没再出去,还对已经收拾器械的医生说“要不您再看看”。
医生眼底淤青,头发还透着微妙的凌乱,估计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周围不知怎地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冷,他颇为可怜的打了个喷嚏。
岳狸不忍心道:“我现在好多了,伤口处理得很好,没事……”
凝固的伤口倏地渗出血迹,场面顿时又乱作一团。
崔行殊来的时候医生刚满头大汗地处理完第二次。围在一旁的守卫知趣退开,崔行殊下意识要去察看伤处,刚有动作就立马克制地收回了,最后只是问了句:“这么回事?”
后面的助理这下子才急匆匆地跟上来。
这么回事?他话还没说话就消失得没影的人这会儿倒是问起来了。
他额头上爬上了细密汗珠,推了眼镜正要回就被领头守卫拖走了。
岳狸也没想到情况会失控,尴尬地笑道:“这小奶牛猫还挺厉害。”
被控制在铁笼中的罪魁祸首不屑地摆了摆尾巴。
“我没什么事,”岳狸用另一只手给崔行殊倒了杯水,“你忙了一早上歇会儿吧。”
水波漾开纹路,岳狸自然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吧?”
崔行殊见她神色不见疼痛,便也放下心来,紧绷的神经一松就蓦然察觉到了异样。
像是丝丝缕缕的湿气钻入肺腑,明明是敞亮的大厅,却让他无端觉得自己身处伦萨的雨夜街头。
他端起杯子抿了下,摩挲着杯口:“制冷设备坏了吗……”他望向似乎浑然不觉的岳狸:“全栖,你有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
岳狸淡定道:“可能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啊?”崔行殊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什么恶心的吸血鬼或者阴湿男鬼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