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手投降,无力地倒在床上,德克斯特顺势坐下,床边陷进去一块,他玩着林千的手指,无辜地问:“你怎么了?”
“搬家吧,我去和你住。”林千一把挺起,反握住德克斯特的手。
她实在遭不住吓了,而且搬过去后德克斯特大概还能以常人的方式出现,而不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刷新。
她说完就闭眼倒了下去,没有看见德克斯特翘起的唇角,和早已准备好待拨的搬家公司电话。
搬家公司效率极高,第二天一早来,当天下午就尽数完工,林千就这么飞速地转移了老巢。
从前来滨海别墅,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这次来了之后发现多了几个阿姨。这下行李物品也有人收拾了,林千便把她搬家的消息发给了宋楚悦。
至于家里人,她犹豫了会儿还是退出了界面。一来她与德克斯特的关系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情侣,二来家中希望她找的是个能共度余生的人,而这段关系她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结束。或许很快。等地球异变使他们彼此不再需要时。
说起来,住在一起也有好处,她的听力损伤不仅恢复如初,甚至比从前还要轻,助听器的作用已经很微弱。
除此之外,德克斯特还请了做饭的阿姨,与她的口味相当符合,大大提升了幸福感。
她问过德克斯特从哪儿找的如此对她口味的厨艺,当时她加班,从空无一人的公司离开后,在门口遇见了靠在车边等待的德克斯特。华灯初上,夜风微凉。他说回家吃饭了,闻言脱口而出,一起吃过不少顿饭自然能分析揣摩出她喜欢吃什么。
她闲下来时,会用德克斯特新购置的投影仪看电影,只要一偏头便总能看见身侧的人,和他转过来的黑沉的眼。
她说不出那时心中情绪几何,只是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有时候会求抱抱,林千便也由着他,只是在他想进一步动作时制止,他就丧气地将毛茸茸的脑袋扎在她颈窝间不满的哼唧一声。
偶尔泄气般地咬一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林千也没有想刻意隐瞒,这段关系终于还是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了。
她迎来了员工们的窃窃议论和程牧峥的严刑逼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程牧峥将刻了我司雇我在的杯子重重砸在桌上,发出威严的“咚”一声,“说!什么时候暗度的陈仓?”
林千心虚地眨眼,她没想瞒但秉持早晚会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也没主动告诉除宋楚悦之外的人。连带这位老同学兼合伙人。
“三个月前。”她坦诚道,说出口后自己也愣了一瞬,没想到居然过了这么久。
“啧啧啧,”程牧峥嘴角下撇,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见色忘义啊,谈了这么久都没个声的。诶,我说呢,怎么突然间就主动去杰西卡了。”
林千被他说得羞愧起来,她确实,有那么几次,出于私心地主动去杰西卡。
看帅哥有助于延年益寿,女孩子就是要在工作之余多看点好的,才能以更充沛的精力添砖加瓦。
“好了,没什么给你的,玩去吧,也累这么久了。”程牧峥摆摆手。
林千接过被推到面前的两张票,是隔壁市一个剧院的票,她垂涎数载,却一直苦于无票和没时间。
“托朋友带的。”程牧峥故作风轻云淡,小菜一碟。
“明天你出趟外勤,去杰西卡征询下上次详谈的细节。”
林千欢天喜地谢过他。明天就是周五,上次谈话早已过去一个月,所谓出外勤,就是变相给她休息一天。
连上周末,她也是有三天小假期了。
至于德克斯特,应该会去。她算是发现了,再庞大的工作量对于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其超强的学习能力和无法估量的宛如超级计算机一般的大脑算力,料理起杰西卡这样一个业内龙头公司业务也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最初意识到这一点时林千才头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到他,或者说祂,与自己并不是一个维度。
另外,工作于德克斯特而言,不过是他出于对萨索尔家族的某种交换和承诺,以及他维持人类社会生存的需要。
所以林千十拿九稳,德克斯特会和她一起去。
“超级无敌帅我跟你说,你那天早早回去太可惜了,我嘞个豆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你一定要亲眼看看,不然我死不瞑目,只有亲眼见到才能知道有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
“这么夸张?”
“我作证!不夸张,哎呦我的天当时和咱们林总站一块儿那叫一个养眼,我的眼睛从来没感到这么舒适过。”
“听说还是杰西卡总裁,那个什么萨索尔的继承人,牛波一啊。”
“哈哈哈,再怎么样不还是被我们林总狠狠拿捏,没看到那哥们目光一直没离开林总吗,那眼神,绝对!他超爱。”
“咳咳咳。”林千一路去茶水间,眼见传得越来越离谱,她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断。
她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严肃道:“快去工作,马上要下班了,早做完早下班。”
实习生抬手敬礼:“Yes,sir。我马上去。”
林千满意离去。
快进茶水间时听见后面小声蛐蛐——林总耳朵好红,居然害羞了,我嗑了嗑了。
她差点左脚绊右脚。
她在茶水间磨蹭了阵,而后一派从容地走回办公室,处理了半小时工作,在办公室等了五六分钟,估摸着外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走出。
结果一出来就和一双双大眼睛对视了。
她淡定地打了个招呼,淡定地乘电梯到一楼,在看到德克斯特时不淡定了。
她往楼层上一看,果然窗边有好几个脑袋。
她不太好意思,连忙把德克斯特推进车里,自己也钻进去。
德克斯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塞回车里,不过楼上视线从一出现他就感知到了,再看林千的动作,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瞧着林千手忙脚乱的样子好笑,莹白的耳尖泛起红来,他心里痒痒,倾身抱住了副驾上正系安全带的林千。
林千已经习惯了,由着他抱,不料对方抱了一阵后忽然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
林千被他□□得发软,脸腾地红了。她想推开他,但力气像被消解了一般,反倒显得这动作是欲拒还迎,只好开口:“放开我。”
一说话才发现嗓音如水,她立马闭嘴了。
好在德克斯特停下了动作,埋首在她颈间喘息着。
滚烫地呼吸激起颤栗,林千直觉危险,她不敢乱动,待到对方慢慢平静后小声喊:“德克斯特。”
德克斯特放开她,见她面泛薄红,向来澄澈漂亮的眼如含春水,勾得他齿间发痒,但他能感受到面前人细微的害怕,于是舌尖抵住尖齿止住冲动,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一个带着安抚与虔诚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