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心里有些愉悦,这感觉很奇怪。似乎不是因为事情有推进而愉快,细细回味,好像自己是因为贝珠这样就相信了他说的话,没有丝毫质疑而开心。
这说来真是好笑,明明自己这次并没有撒谎,说的确确实实是比真金还真的实话,她相信也是自然。
郁离为自己脑中这两种矛盾的想法而感到新奇。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只是......”他又发动了他欲言又止的好本事,直钩钓鱼。
“只是什么呀?”立刻就有傻傻的鱼儿咬钩了。
郁离露出自责的表情,言辞迟疑,“只是邱阳兄弟到时候莫要怪我,觉得是我在指责他管理不力,纵容手下。贝珠,你知道我的吧,我不是那种人呀。”
贝珠看他这么纠结的表情,以为是什么不好开口的事,原来竟是这个。贝珠着实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竟然会有这么多顾虑,思维不由得开始发散,他是不是平时净受人欺负?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
不过没关系,有她这个好蚌精在呢,贝珠从来都不吝啬于自己的安慰。“你放心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郁离得到了她的反馈,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模样。用烧好的水,给贝珠泡了一壶茶,最后看着她一杯一杯把茶水都喝完才离开。
离开时还不忘嘱咐贝珠,若需要有人做她京城之游的向导,请务必来找他。
贝珠点点头把他送走,心里想的却是,跟着你们凡人出去玩还要做又慢又硌腚的马车,才不要呢,她自己一个人飞来飞去的到处玩多自在。
郁离说走,却没有真的走,而是隐匿身形站在不远处的阴暗小巷里。还叫车夫把马车牵远点等着他,他一刻钟左右后就过去。车夫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人都出来了还要等一刻钟,不过也习惯了,听主子命令就是了。
郁离站在巷子里默数,数到300个数的时候,他终于看到等待的那个身影。轻扯嘴角笑了一下,果然并非寻常属下啊,他这宅院也算隐蔽,竟也能在如此快的时间就跟上找到了。
不过他也就是想验证一下这人的效率,已经看到人来了,后面的事他已有成算,转身就离开了。
贝珠送走郁离,刚想变回真身在院子池塘里大睡一觉。
就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人,此处并不安全,又无下人随侍,我在京中已经置办好宅院了,下人家具一应俱全,不如还是去我的地方吧。”
邱阳一见到贝珠,看到她身边并无郁离的身影,就急忙地对贝珠说道。仿佛他要是晚一步说,就会有郁离突然跳出来再把她拐走。
贝珠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喜欢人少的地方。再说了,和邱阳住得近,岂不是要天天听他唠叨?她可受不了,况且现在还有一件比这个更重要的事。
“先不说这个了,邱阳,郁离告诉我,我们教中有人跟朝廷官员有牵连,好像是偷偷做坏事了。你去查一查吧。”
郁离?又是这个郁离?邱阳听得有些烦躁,这个名字,这个人,今天第一天才出现,就已经在贝珠口中提起这么多次。邱阳直觉感应到,郁离的出现,也许会打破他们现在平静的生活。
“他告诉你?他才第一天见到你,为什么就告诉你这些事?他说你就信吗?”邱阳不爽地反驳,比起对事件本身的怀疑,他更多的是对郁离这个人的疑心。
贝珠听他这话,觉得很奇怪,“因为是我们教的事,所以他才跟我说,他跟别人也说不着啊。如果教里真的出了坏人,信他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是怎么了?”
邱阳今日接连体会到不被选择的感觉,本来就有些愤愤不平。原以为这郁离只是因缘际会下的一个意外,没想到他手伸得这么长,连他们天蚌教的事都要管,他以为他是谁?
虽然邱阳从没将天蚌教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但他还是有些领地意识的,觉得无论如何,和天蚌教有关的事他总归能做主,不会有郁离那样的意外出现。
但郁离的那番话无疑是在昭示他,失控了,连他自以为能掌控的东西也失去了控制。邱阳很讨厌这种感觉。
“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刚见到你,就对你说这些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有什么预谋。他难道是想让你觉得我管理能力有问题,我没本事吗?”邱阳一生气,说的话就夹枪带棍,即使他自己此前也察觉到了教中有异动,但在情绪的催化下,他不想承认。
贝珠不知道邱阳为何要这么生气,忽然回想起郁离之前说过的话,难道被他说中了,邱阳真的有点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