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年輕時有點小任性,情緒激動就會變成愛哭鬼的三日月♀
*骨喰:足利家時代就成了三日月的閨蜜♂
*前面一期→三日月,後面一期←三日月
1.
那一天,沒有任何一名付喪神會想到,那個聚集了美麗、溫柔、穩重於一身的三日月宗近,居然會跟其他付喪神扭打在一塊兒。
跟三日月扭打的付喪神不是別柄刀劍,是三日月的主人—北政所大人的丈夫豐臣秀吉最喜愛的刀:一期一振。
「就算寧寧她沒有對秀吉說什麼,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他這麼對待寧寧!」
完全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被按在地上罵的付喪神瞪大陽光般的金色雙眼,直直的勾著坐在自己身上的三日月,任由對方那頭紺色的長髮散落在自己身上。
這兩柄刀起爭執的原因不明,但是從三日月衝出口的那句話推斷,原因恐怕就是出在雙方的持有者身上。
大部分的成人是看不見付喪神的,而付喪神也無法對人類之間的互動進行干預,就算說得再多再、有建設性,對方聽不見也沒有任何用處。
把那些無法傳遞給持有者的話語吐露出來的那瞬間,三日月只感覺到自己的眼眶的好像隨著一字一句變得越來越酸澀,眼前的世界,還有身下那張看了就生氣的臉孔,好像全都被蒙上層水氣那般變得模糊起來。
「嗚啊啊啊???骨喰 ???骨喰???!」
「我在這,我在這裡。」
聽到叫喚聲的骨喰藤四郎吃力的推開圍成一圈的付喪神們擠到前排,對已經變成脇差的他來說,要像過去那樣推開這麼一群付喪神來到三日月身邊可不是件輕鬆的事。
「妳之後要說什麼我都會聽,先從一期哥身上下來,不要把人家壓斷了。」
好不容易抵達圓心的位置,他從衣袖裡取出乾淨的手絹,上前熟練的替三日月擦拭掉臉上的淚珠,接著將手到三日月眼前,意識三日月搭著他站起來。
握著骨喰的手重新起來的三日月抹去眼角的淚珠,抽抽噎噎的對交情長達百年之久的好友抗議。
「骨喰你是不是在說我胖到可以壓斷其他刀!!」
「沒有,我以足利寶劍的名號發誓那是妳的錯覺。」
就算被那雙如同倒影在湖面中的彎月般的雙眼凝視,骨喰的態度也跟平常一樣自然。
反正在足利家看了幾百年都看習慣了,還有什麼好被影響的?
「為什麼我覺得你在敷衍我?」
骨喰停頓了一下。
「那就用粟田口吉光的名號……」
「哼…算了。」
三日月抬起袖子遮掩住半張臉龐,微微泛紅的眼角還閃爍著少許的淚珠。
也許是因為不管到誰的手上都很受寵愛,就算是平安時代出生的太刀,三日月也被這些主人們寵出了偶爾會撒嬌跟耍小脾氣的一面。
把三日月拉起來後,骨喰立刻轉頭關心自己的兄長是否無恙。
「哥哥,您不要緊吧?」
「我沒事。」
一期一振站了起來,拍了拍被壓在地上而弄皺的羽織及袴,用手指簡單的梳理後腦那束被弄亂的馬尾。
之前就有從他人口中耳聞,豐臣秀吉納了相當多數量的側室,這件事還讓北政所寫信跟織田信長抱怨過。
一之箱到七之箱內的付喪神們都在傳:『太閤大人與北政所大人之前還存在感情嗎?』
是天下人又如何?
心裡最深愛的依舊是陪著他一起打拼上來的糟糠之妻又如何?
有這樣一個喜歡拈花惹草的持有者,一期一振自然也很清楚身為豐臣秀吉最喜愛的刀的自己,私底下會被用什麼眼光看待。
不能示弱。
一期一振你是刀匠粟田口吉光打造的唯一一把太刀,你是天下人豐臣秀吉最喜愛的刀。
擁有這麼令人自豪的身份,在你眼前的就算是北政所的刀三日月宗近,也根本沒有什麼好抬不起頭的。
看著站在骨喰身旁,雙眼還含著少許淚珠的三日月,一期一振繼續開口。
「另外,還請您請稱呼那位為『太閤大人』。」
「…………」
見對方一副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動搖的模樣,三日月伸手抓住骨喰的和服袖口下擺,拉著對方轉頭離開現場。
「骨喰我們走吧。」
被硬拉著走的骨喰急忙回過頭向身後喊。
「哥哥,我先告辭了,還請您不要生三日月的氣。」
2.
『聽說了嗎?』
『是一期一振大人和三日月宗近大人之間的事?』
『一下子就鬧得沸沸揚揚的呢。』
『畢竟兩邊都是很有名的刀,連持有者也一樣。』
『說到持有者。連付喪神之間的關係都差成這樣,那『兩位』恐怕也……』
受三日月的邀請到北政所的住處那邊作客也不是一兩次,然而像這樣被硬拖過來還是頭一次發生。
被三日月強制帶回北政所那邊的骨喰看著房間內那些見慣了的擺飾,目光最後落在比自己還要年長許多的付喪神身上。
從足利家就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他們關係好到再小的破事都能拿出來跟彼此分享,自然也很清楚對方的脾氣。
「我說三日月,妳也差不多該去道歉了吧。」
抱著膝蓋把身體縮成一團的三日月抬起漂亮的雙眸,隨後又把視線重新放回腳尖前的榻榻米。
「我明白妳很喜歡北政所大人,但再怎麼嚥不下這口氣,也不能隨便動手。這是在遷怒妳明白的吧。」
「我知道。」
三日月小聲的回應。
「那要跟我去一期哥那裡道歉了嗎?」
「給我一點時間做心理準備。」
「唉……」
從足利家到豐臣家這段日子都不知道經過幾百年了,為什麼三日月宗近的個性依然比短刀還要更像小孩?
人類的寵愛真的很可怕。
帶著重新打理整齊的三日月前往一期一振所在的房間,骨喰將身旁的三日月推向緊閉的紙門前,同時將拿在手裡的漆器餐盒遞過去。
「一期哥在房間裡,妳要好好道歉喔。」
三日月看著緊閉的盒蓋問。
「這裡面是什麼?」
「羊羹,金平糖,長五郎餅,饅頭…三日月,口水擦一下。」
「用了這麼多糖來做和菓子跟金平糖,廚房那邊的人類跟付喪神不會有意見嗎?」
糖在這個時代是價格不便宜的物品,除非有重大的節慶活動或是集會,要吃上甜食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住在城裡的付喪神們偶爾會偷偷拿些人類的食物跟調味料來品嚐,只要次數跟量沒有太大,人類基本上也不太會察覺到數量有變。
「沒事,就算有些食材數量減少了,秀吉大人也很大方,不會介意的。」
「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的?」
住在這座城裡的付喪神們之間,似乎都有種默認的規則。
本體被放在越前排數字的收納場所內,在同類內的地位也就越高,唯獨被北政所持有的三日月宗近是個例外。
被收納在一之箱內的付喪神們基本上都會待在最高級的房間內,一期一振自然也不例外。
因為容易迷路而鮮少離開北政所住處太遠的三日月一進門就開始偷偷觀察房間內的擺設,該說真不愧是豐臣秀吉使用的房間之一嗎?就連房間裡的坐墊都相當豪華。
「歡迎您的到來,三日月大人。」
唯一有資格使用這間房間的付喪神一見到三日月出現,立刻從座位上起身迎接。
沒有出現預期中那種冷漠或諷刺的態度,三日月有些困惑的看著眼前的一期一振。
不打算陪著一起進去的骨喰偷偷用手往三日月身後輕推了一把,豪不客氣的把這柄美貌出眾的刀推進去後回頭去隔壁的空房間休息。
(骨喰-----!)
把想要衝出去痛打這個沒良心的摯友一頓的心情硬壓下去後,三日月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一期一振身上。
「請坐。」
被帶領到位置上坐定的三日月將抱在懷裡的漆器餐盒擺在膝蓋上,打算找個機會把禮物交出去後就離開。
「弟弟們先前受您照顧了。」
「啊…不會。」
對方彬彬有禮的態度讓三日月比剛才更加困惑。
「骨喰跟您的關係真的很好呢,總是聽其他弟弟說你們之間發生過的事。」
「畢竟我們在足利家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還被世人稱為足利寶劍。」
三日月看著擺在膝蓋上的漆器餐盒,腦海裡浮現出當年跟骨喰在足利家相處的點點滴滴。
骨喰的經歷跟被當作藝術品放在室內觀賞的自己差不多,大部份的時間都是在持有者的屋簷下度過,雙方之間自然也有很多相似的話題。
是時候該把話題放回這次來這裡的重點上了。
「我說,你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