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同眠if线(95)
温格尔并没想活得太长久。
他先前活着是为了四个孩子,连带着调查家族上几代的旧事和莎莉文惨案。现在卸下一身琐事,温格尔就当是活一天算一天,没有过去那么执着。
莎莉文惨案的第一凶手卡利,近几年似乎有复活的征兆。温九一忙于去各处掐死对方复生的苗头,在边境大杀四方,怕给寄生体、寄生孢子带到温格尔面前,兄弟越发少见面。
倒是温九一的雄虫崽,经常跑到温格尔面前,说点时新的八卦和故事,给温格尔带很多新鲜有趣的事情。
“阿烈诺哥哥下个月就回来。”阿洛伊成年前就在社交舞会上大杀四方,成年礼结束更一脚踹入名利场,迅速攀登上蝶族雄虫话题榜。温格尔每次见他,都觉得蝶族年度珠宝大典开在他身上。
“阿烈诺要回来啦。”温格尔轻咳几声,喝点水缓和片刻。他追问道:“橙橙和橘橘呢?”
这是指阿洛伊的两个亲生孩子。
和哥哥嘉虹相似,阿烈诺身上也肩负着结婚生育的任务。
但和哥哥嘉虹不同,阿烈诺对家族选择的雄虫没有任何意见。他也没有奢求什么婚礼与爱,温格尔知道时气得呕血,打通讯要和圣歌家大吵一架。不过后来阿烈诺亲自跑来和他解释,温格尔这口气也出不来,索性转身指责阿莱席德亚,把雌虫气得去圣歌家大闹一场。
这一闹,是个断断续续的可持续闹剧。
阿莱席德亚某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温格尔怀里塞了件伴手礼。他自己忙着把鱼放到水池里,遭到沙曼云嫌弃的驱逐。自打阿莱席德亚不想做家务就出去钓鱼后,全家一周五天都在吃他从各地钓来的鱼。
束巨已经要跟着卓旧吃素了。
不过这都是小事情。温格尔拆开缎带后,从泡沫垫中掏出一个新鲜虫蛋。
这枚蛋暂住在温格尔身边。因破壳后发现是一对双生子后,全家雌虫再次无视温格尔的意见喊这两“小双黄蛋”。
温格尔给孩子取得小名,只有他自己会喊。
阿洛伊听到两侄子的小名都要愣神一下,回道:“他两啊。应该还在特训营里。小叔叔想他们让阿莱把他们偷出来吧。”
他说完,果不其然被温格尔轻轻敲一下。
“阿莱?阿莱席德亚才不要孩子过来。”温格尔低声抱怨道:“他们四个一点都不喜欢小孩子。我好久没有看到乖乖和谦谦了,不知道他们在蝉族怎么样。”
乖乖。小扑棱蛾子,又被四人叫做“扑棱”。
谦谦。小青襟油蝉,每天不是和哥哥打架,就是和四恶斗智斗勇,包括但不限于:剪掉阿莱席德亚头发、把卓旧的手杖拿去通马桶、在沙曼云的枕头上放屁、故意咬疼束巨的大胸肌。
温格尔特地等禅乌从蝉族赶过来,两个人凑在一起给两孩子取名字——主要是老二的名字。温格尔还是想要亲家有点参与感。
禅乌则是亲眼见到小青襟油蝉种在垂钓小屋里无法无天的样子,果断敲下“禅让”这大名。
从大名到小名,家人对禅让的拳拳希望昭然若是:崽!你安静点吧。
崽偏不。
他面对自己闪闪发光的大哥,面对那四个背地里要搞死自己的四个王八蛋,发挥了顽强的生命力,一直在温格尔身边养到三岁。每次做完坏事情,第一个撅起屁股躲到温格尔臂膀下,大喊,“祖祖!祖祖救我!”
他的大哥扑棱通常在温格尔身边喝茶,云淡风轻做题目。
作为一个有主张的孩子,扑棱的大名是自己选的。温格尔察觉到这点后,十分担心孩子和“序言”一样,选个不知道所谓的字当名字。
从结果上看,扑棱没有让温格尔的担忧成了一半。
他选了个在蛾族语中十分好寓意的名字“柏厄斯”,至于这名字在蝶族语中寓意不好听,扑棱完全不在乎——准确点来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这名字一直在等待自己——他会让这个名字留名青史。
阿烈诺赶回来送礼时,提议让扑棱早点去做开颅手术。据他目视来看,扑棱在精神力上很有天赋。
“精神力强的雄虫会做预知梦。”阿烈诺解释道:“封闭脑域的情况下,雌虫无法理解和看见预知梦。但打开脑域就不一样了。”
他说,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会和其他时空的“自己”共振。
“没有什么科学理论。”扑棱感兴趣,阿烈诺却不大谈特谈。他对精神力、精神体总是点到就止,转而关心温格尔的身体。
站在他这样一位先天打开脑域的超凡雌虫战士的角度,温格尔的病一大半是于精神力有关。
孵蛋可以短暂缓解精神力过强带来的脑压。
可惜,治标不治本。
在扑棱和支棱三岁的某个秋夜,温格尔的基因病忽然发作,基因链呈不规则崩坏。一个晚上的抢救,温格尔的膝盖像果冻一样柔软,手指按压都能轻而易举地让其破碎。哪怕用上了最先进的科技,不得不让基因库的人介入实验,温格尔也开始承受基因崩溃、药物带来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