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关心自己唯一雄子会和谁组建家庭。
沙曼云只关心温格尔的事情,他俯下身,手臂与肩胛卸力后将雄虫和幼崽完全笼罩。阴影代替他没有温度的唇,落在温格尔的面颊上,“温,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所以,不需要关心小兰花过得好不好,也不需要关心这孩子的伴侣到底是不是个好人选。
因为恭俭良并不重要。
“生一个小蝴蝶。”沙曼云盯着温格尔的脸,呓语道:“像你。”
有了替代品后,有了可以怀念的对象后,他才能毫无眷恋地杀死温格尔。
赶在温格尔被疾病折磨到形神具毁之前,生下一个如温格尔一般貌美的蝴蝶种代替品。
温格尔真是受够了!
“好了。”他害怕吵醒怀中的恭俭良,轻声抗拒,抬手挡在自己和沙曼云面前,“沙曼云,我不想听到这种话。”
沙曼云却不管,他凑近,先是深色的阴影,随后是冰霜一样的他的唇瓣。温格尔手心像是抓住一块冰,忽如其来的冷意令他的肌肤收缩一下。他的手腕正要撤回,沙曼云又黏腻上来,像是被他掌心的余温感化,温凉的水渍搔得温格尔头皮发麻。
“你。”
“温。”沙曼云分开温格尔的指缝,他的眸正透过此凝视着温格尔,“温。温。”
不要拒绝我。
*
恭俭良睡了足足十七个小时。
等他爬起来时,禅元和序言正撅着屁股收拾两人的东西。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小兰花要穿的睡衣。你如果中途要给他买,记得要买真丝,必须是蛾族产、手工编织的,不然我弟弟会睡不舒服的。”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蜂蜜茶。我把配方抄给你。你记得每天都要准备起来。我弟弟早上起床气重,你不给他喝点茶水,他醒不明白。哦,这个防弹衣你也拿去吧,调节扣你自己搞吧。”
“洗澡必须要用这个,大牌,香味按照季节来。价格?价格是什么问题。小兰花很敏感,他可是雄虫,当然要用最好的。洗头你得帮他洗,在家都是雄父给他洗得……你不会?你不会那带他去专门的雄虫理发店也可以。”
禅元辛辛苦苦记笔记,侧耳恭听已经颓废成“世界上多我一个有钱人会怎么样。”
特别是序言毫不客气把约等于他“一学年学费的香皂”、“全家一月饭钱的牙膏”丢到地上的购物袋里,说“勉强凑合”“劣质品”“要不给你用”时,禅元满脑子都是出二手能换多少钱,而这些钱足够他购买多少的xp玩具。
“太奢靡了。”
“啊?”序言道:“你们家没有雄虫吗?”
禅元并不觉得这是雄虫的问题。他试穿序言的防弹衣,调整纽扣,嘴硬抱怨,“你不觉得你们家的东西都太夸张了吗?”
他系上扣子。
恭俭良一个铁头撞上来,眼见没有冲飞禅元,抬脚就是一记鞭腿。禅元果不其然疼得干呕起来,恭俭良却不满意,抓起边上的漱口杯还是什么东西,胡七八糟摔在禅元身上。
好一会儿,他发完这莫名其妙的脾气,才哼哼道:“雄父呢?”
序言指着门,“喏。自己找。”
恭俭良闻言踹了禅元一脚,也不知道生哪门子火,嘀嘀咕咕跑出去。徒留下禅元在废墟中半死不活,大口呼气。
序言万分娴熟(因为在禅元之前,挨打的多数是他),他将禅元抱起来,拍拍对方身上的残渣,“是不是没以前那么疼了?”
禅元这才注意道:“好像……?是哦。”
序言欣慰,“所以啊,有些钱该花还是要花的。”
禅元顿悟了。
很好,他要把这些东西卖二手,然后去请顶尖格斗防身教练!
*
与此同时。
恭俭良正遭受了十五年来最重大的打击。
“我不要和他私奔。”小雄虫嚎啕假哭,“我不要和他走啊呜呜呜呜。我不要,雄父,雄父,我不要和禅元私奔。我不要我不要嘛呜呜呜。”
温格尔心都要碎了,可想到事关夜明珠家的继承权,还是硬下心肠,哄骗幼崽。
“怎么是私奔呢?”温格尔抱着恭俭良,嘘寒问暖,“外面那么多坏人觊觎我们小兰花的婚事。雄父就是想让小兰花去禅元家看看,我们住几天,玩一下好不好。”
“不好。”
恭俭良越想越觉得自己睡醒就该打死禅元。
他才不要离开雄父,才不要离开哥哥,去这个惯会啃自己嘴巴吃自己豆腐的雌虫身边呢。他也不管自己先前和对方聊得多开心,在温格尔怀里胡闹起来,“雄父看中他对不对?我才没有看中他。”
温格尔依着孩子哄,从早饭哄到晚饭,才找出个恭俭良能接受的说法。
“不订婚。”
“好好好,我们不订婚。”
“就是,出去玩。一会儿就回家。”
在家里会被其他雌虫求婚,会给别人借口上门,会影响到嘉虹哥哥。
“嗯。我们是去玩,好不好,就是去玩。你要每天和雄父打消息知道吗?到了卫星站要给雄父视频。联系不上雄父,也要和哥哥们说一声。知道吗?”
恭俭良盯着自己的脚尖,两只脚踩来踩去,嘴巴撅得老高,“嗯。”
“去蝉族领地,随便玩。”温格尔掏出实体卡,想了想,还是把卡和使用权限一通塞到禅元手里。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要去远游的孩子,两眼泪汪汪起来,“禅元,你是个好孩子。”
接下来!要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