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打算和我一样?”他吐出舌头,做出恶劣鬼脸,“人死就死了。拿着钱财一拍两散。至于这东西——”束巨露出脖颈和手腕上的拘束器,冷笑道:“反骨崽是怎么做的,我们也怎么做。”
“哦。”沙曼云道:“温是我的。”
温格尔眼看活不长久,沙曼云没有为他延续生命的准备。他对雄虫的态度,同对待鲜花的态度一样,与其等待垂老病死,枝叶枯萎的到来,不如早日摘取,扼杀生命,将其永恒的定格在最美一刻。
继续活下去,很不美观。
属于猎杀者的心思再一次浮上心头,沙曼云从苏醒至今除了殴打幼崽外,一次都没能如愿的嗜血执念彻底苏醒。
他看着束巨,勉强将这一恶人算入自己的阵营,“你喜欢他吗?”
“喜欢。艹,谁不喜欢。”束巨胡乱抓着头发,“可他快死了啊。”
他也想要雄虫活着,可现状一目了然。比起未来数十年的自由,雄虫朝不保夕的生死仿若烟花,见过,爱过,束巨很努力想要抓住对方,星盗本性告诉他应该及时刹车,收回成本,比如从夜明珠家捞一点古董出去卖,或者盗窃、打劫等等。
毕竟这个家,没有谁能阻碍他们。
“我要去杀了他。”沙曼云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日后,想把他们支开就难了。”
“等等。”束巨还没来得及阻拦,沙曼云快步甩开他,双刀从两臂展开,轻轻推开房门。
温格尔躺在床上,静谧祥和。
他似乎同这个冬天融合在一起,开春时化为水,悄无声息地滋润入土地中,再度花开。
沙曼云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合上门,轻轻地上前一步。
——疾风自脑后袭来。他反手格挡,天花板上,完全匍匐在繁杂雕花上的恭俭良,手持剔骨刀,轻巧地避开致命一击,落在地上。
他的脸“刺啦”一声,崩出长长的血痕。
“我就知道。”他站在温格尔的床前,因身体中流淌着与杀人魔同样的血液,倍感憎恶自己。
可如今,又因为体内病态的基因,他了解他,也知晓他要做什么。
沙曼云擦拭双刀上的血迹,对多杀一个人没有感觉。
哪怕这个人是他辛苦得来的唯一雄子,他也没有太多的爱意与眷恋。凡是阻挡他的事物只有一个下场。
杀掉。
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
“我不要雄父死。”恭俭良握紧刀柄,全身肌肉绷紧。他被眼前雌虫殴打过太多次,若非雄父在,他早就被杀掉。可在此刻,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必须站出来,杀掉对方。
杀掉。
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这个家伙!
他不要雄父死掉!这是世界上最爱他,不畏惧流言蜚语,能为他抵抗雄虫协会和基因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要把他保护在身后的雄父!
他不要雄父死掉!特别是死在这个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