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莱至今都记得,自己在孵两颗同期出生,但不同雌父的虫蛋时,那种幼崽堪称恐怖的争风吃醋。
见过虫蛋啪叽撞翻另外一个虫蛋,两个虫蛋在床上激情碰撞,恨不得打得你死我活,蛋壳破裂吗?
见过两个虫蛋宝宝在精神触角里吵得叽里呱啦,每天鹦鹉学舌,崽言崽语,言辞激动到禁言都拦不住吗?
见过先破壳的哥哥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躺在身边的还没孵化的虫蛋弟弟揍一顿吗?
温莱全部都见过。
他深刻地理解到,对雄虫的占有欲可能是雌虫们刻在基因里的事情。争风吃醋有时候也不能完全怪那些雌虫们——
啊,不。
还是要怪他们的。
温莱赤着上半身,看着身边的雌侍长风一个鱼打挺冲到窗户边上,推开窗台。睡眼惺忪的雄虫只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雌虫翅膀,勉强辨认出是自己家那几个捣蛋鬼。
随后,雌侍长风就提着一个胖乎乎的小雄虫丢到温莱的怀里。
“雄父雄父!”幼崽温温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好玩,啊。大翅膀!”
温莱后知后觉地转过头,他在自己的雌虫面前时不时会放出翅膀来。这是雄虫炫耀自己的方式,也是对雌虫的一种暗示。
淡乳白色的蝶翼底,可以看到蓝色的光泽泛滥。翅面剔透可以一眼看清翅背的花纹,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惊艳。
雌侍长风坐在床上看戏。
幼崽温温好奇地伸出手想要摸摸雄父的翅膀,可还没有扑棱到,温莱呼哧一下就把翅膀收起来了。
“呜呜呜呜。”幼崽要哭了。
温莱无奈地又把翅膀放出来,事情有一就有二,他是拿自己的雄虫幼崽完全没办法了。
但,雌虫幼崽就不一样了!
“长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雌侍长风简单地复述了一下,“就是温温想看你的翅膀,你不是不肯嘛。几个孩子就飞起来,带温温来看我们做。”
温莱目瞪口呆,随后脸蛋变得通红。
“扣零花钱!我、怎么可以这样子!”
“又没事。”雌侍长风不拘小节,“这么好看的翅膀,都是家里人,藏着掖着干什么。”
温莱意识过来了,他瞪眼看向雌侍长风,“你出的主意?”
“……”
“好极了,长风先生。”温莱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雌侍从房间里赶出去,“你完美地破坏了温馨的一晚上。”
(四十三)
幼崽温温被雄父温莱彻底交给小雄虫九一看管。
“为什么给我?!”九一嫌弃地不得了,“我才不要抱弟弟!我还要写作业。”
是的,六岁的小雄虫要训练,要写作业,他们是被军部特殊培养的一批雄虫。什么雄虫的特权,根本不存在,他们要比雌虫还要抗压,比雌虫更努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淘汰。
幼崽温温不懂。
他只会在哥哥写作时,拿走哥哥的笔,看看哥哥的本子,好奇地吧唧吧唧咬纸质书。
六岁的九一对弟弟的要求已经降低到“不要打扰我写作业”这一点了。
可是温莱也要去安排演奏会的事情。距离演奏会只有三天,这也是最忙碌的三天。
“怎么办?居然没有人要温温?”温莱捏捏幼崽的可爱小脸,“温温怎么被嫌弃了呢?”
但没事,雌侍长风永远走在时尚前锋。
他乘着雄主温莱不注意,把雄虫幼崽塞到了老大的战斗包里,贴心地写了一张纸条,表示:你作为家里最闲的人,请不要痴迷于相亲,多带带幼崽弟弟。
老大为此差点爆炸。
他是在安检门口被拦下的,差点给当做拐卖小雄虫的变态抓走。
要不是幼崽温温一口一口“哥哥”,还附带亲亲和贴贴,估计此时此刻雄父温莱又只能在警署见到自己的糟心大儿了。
嘛,虽然现状也不是很好。
“啊哈哈,樽亚小叔叔,谢谢啊。但是呢,我真的有点事情,可能要走了。”老大语无伦次地说道,眼看对面坐着的雌虫无动于衷,他抓紧抱住温温——
没抱起来!
幼崽温温无辜地趴在地上,抱着一个大玩偶。
“唔唔。”幼崽眨巴眨巴大眼睛,意识到哥哥要把自己从玩偶身边带走,呜呜地哭出声来,“不走,不走,温温要玩,要玩嘛。”
老大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警署要有这么多的玩具!
这些雌虫们简直和八百年没见过小雄虫一样,围上来分分钟,你一个蛋糕,我一个糖果,你一个玩具,我一个贴纸,马上让幼崽温温屁股黏地上——不走了!
“着急走做什么呢?”樽亚给老大满上茶,“今天我来做资料报备,没想到刚好遇见你。”
老大看着自己早已经不可能的第4任,内心绞痛,“不,我不想遇见。”
“需要我帮你一下吗?”樽亚指指已经开始咬玩具的小雄虫温温,“似乎没消毒哦。”
老大心虚地不得了。
他说道:“不需要,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