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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万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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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因为府里的完美对称格局已经被这怪物打破得不能再破,万嬴神情没有丝毫放松,在看清这完全在她审美底线突破的东西真容之后,脸色甚至更差:“他究竟有什么蹊跷?就连你也无可奈何?”

“有脾气对着小辈计较算什么本事,”江不辞一掌拍在她肩上,“他有何蹊跷,你我过去亲眼一睹就是。”

卫绮怀却举了举手,叫住了她:“师尊且慢,徒儿有一个问题。”

“他的手臂确乎是被拼合而成,那他先前或许真是傀儡。”她指着那地上的深坑,“……那现在是什么在控制他呢?”

燕春梧忍了忍,实在忍不住,小声吐槽她:

“明明是前辈一剑过去就能解决的事,卫姐姐你这勤学好问的精神真是说来就来,这么关键的时刻也要、等等、等等!”

说到这里,她的音调异乎寻常地高了起来,连卫绮怀都被转移了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向她看过去。

可燕春梧却望着那“死而复生”的巨人,惊恐道:“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他的胸膛是有起伏的!”

谢凌屿下意识道:“他已断首,还能呼吸?”

可那起伏,不是呼吸,还能是什么?

几乎是在下一刻,众人就明白了那阵起伏究竟代表了什么。

是碰撞。

和绝大多数初生的兽类破壳一般,一只手拨开巨人胸前那层细密的肉鳞,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在拥挤的手中,他们飞快地爬了出来。

那片卫绮怀当胸一剑也未能伤其分毫的坚硬鳞片,竟在此刻成为了包裹新生命的脆弱蛋壳。

可那不是新生命。

那只手,与常人无异。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概唯一的区别是它的骨架有些小。

因为,从里面爬出来的是一群侏儒。

这种体型的魔族倒是很多,只是为什么……

正想着,卫绮怀目光微微一凝。

慕展眉与她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同一句话:

——难道这里,就只有这几只侏儒吗?

她飞快腾起,掠上树梢,站在比吕锐位置更高的地方,这才看清了巨人身躯的背面:

无数只人手高高举起,黑压压的人头一个叠着一个、他们比任何精密仪器的齿轮都要忠诚。

那是一个……被蚂蚁支配的大象。

眼见这侏儒又源源不断地跑了出来,吕锐二话不说,弯弓搭箭,射出一支去,一击毙命。

然而被她一击命中的侏儒,在顷刻之间被同类一拥而上,分食殆尽,一蓬血雾散尽,残肉碎骨挂在巨人身上,一点点地往下掉。

“又是这样。”她神色严峻,揉揉额角,颇为苦恼,似乎在短短一刻钟内已经见过无数次场景重现,“……太多了。”

万嬴翻手召出一柄剑来,看样子已经不想废话、甚至打算亲自动手了,奈何吕锐一下叫住了她:“前辈且慢,这些东西虽不难杀,可被灵剑所斩便化为怨鬼作祟,更难压制。为免其逃窜,夺舍他人,前辈还是莫要用剑了。”

万嬴冷笑:“倒真是小鬼难缠。”

“这东西,本就是会被送到你这里来的吧?他倒是很聪明,知道你不擅阵法,压不住这些小鬼。”江不辞指尖聚拢起一簇火焰,随意问道,“你和谁结过仇么。”

万嬴:“我的仇家?那可就多了。”

“……我真是多嘴才问你这个。”江不辞叹息,又说,“那还要留下几个吗?”

“一个不留。”

她话音落下,江不辞手中忽而火光大盛,疾风骤雨一般射向那魁梧的巨人,瞬息之间乘云化龙,势不可挡。众人匆忙闭眼却仍不敌其猎猎罡风,就连卫绮怀也被逼退数步,恍惚之中只窥见火光燎红半边天幕,而血幕之下,锦厦摧如灰,九天惊雷生。

烈火横卷,万物焚尽,待风平浪静,唯余焦土之上一片细碎的毕剥声。

卫绮怀在风声里捕捉到燕春梧在传音里大声惊呼:“卫姐姐!你没说过你师尊还是个魔法师啊!”

“……什么魔法师!你入门的时候没听说过吗?”卫绮怀哭笑不得,也在传音里肆无忌惮地对她吐槽,“这用的是五行之术!这叫法修!亏你还是作者呢,你写小说的时候难道没设定过吗?”

“我知道有法修,可谁也没说法修就是这个样子的啊?更何况,我也没设定她是法修啊……”燕春梧暗自嘟囔一声,试探性地睁开了眼,又叫道,“哎呀,卫姐姐,你快看,万老前辈的脸色怎么更黑了?”

“江不辞,留下吃个饭吧。”待空中尘埃散尽,万嬴半阖着眼睛,抹了一把脸,口气异常平静,“也好聊一聊,烧我宅子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赔。”

*

江不辞被万嬴强留下来、商讨魔物又理论完赔偿之事后已是傍晚,斜日渐渐西沉,透过半折的树落在庭前等候的人身上,洒下一袭落拓春光。

她仰起脸,用目光送走树上一只振翅的雀,回头唤道:“师尊。”

“阿怀?”江不辞有些意外,“你怎么等在这里?”

“师尊莫不是希望别人等在这里?”卫绮怀开了个玩笑,又立刻乖巧道,“师尊若是要找吕师姐的话,她已经去先前魔物作祟之处探察了,临走时托我给您带句话,说是您不用等她了,事出紧急,先前与您所商之事,还望能隔日再叙。”

“吕小友素来热心,为师自然清楚。”江不辞笑道,“阿怀,我是问你为何等在这里,还等了这样久——你那些小朋友们呢,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师尊在里面,徒儿当然要等在这里了。”卫绮怀说,“秦道友与吕师姐同去追查,春梧和谢道友去参加放灯会,其他人则都回去休息了。”

至于慕展眉,她去找侍人寻欢作乐了。

……这个不提也罢。

“放灯会?”

“本地风俗。但是这里放的灯,是一种挂在未开的花树上的灯,说是挂上灯后便能花繁叶茂,来年丰收,与那些放长明灯、水灯的都有不同……不过总归都是寄托美好的愿望。若是配上街头打铁花的,还能凑一个‘火树银花’,夜里远远一看,热闹得很。”卫绮怀微笑起来,“师尊要去看一看吗?”

“今夜怕是不能了。”江不辞安慰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柔和,“为师这就回山,改日再去,好不好?”

卫绮怀一怔:“回山,这么突然?”

“大长老说又截获了魔域之人的消息,是关乎昨日那妖孽的,我便把他带回去给她瞧瞧。”

江不辞说得很轻松,但卫绮怀不相信这会是使她立刻动身的直接原因。

卫绮怀看着她,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尊不告诉她,必然是有她的理由的。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一句:“师尊现在、我是说立刻,您这就走吗?”

“阿怀多大了,还舍不得为师?”江不辞失笑,禁不住打趣她一句,却又道,“哪有那么急?你看,日光晴好,为师就算要走,也该同你走完这一道山路才是。”

卫绮怀举头远眺,只见落日溶金,暮云合璧,照得漫山遍野、层林尽染,竟是说不出的明媚漂亮。

两人顺着蜿蜒山路一路向下,卫绮怀走得慢,还在慕展眉那里学会了在路上溜溜达达的坏习惯,江不辞也由着她来。

修士们每日遇见乘风飞来飞往,偶尔这样走几步山路,倒还觉得脚踏实地得令人心安。

师徒两人聊了些近日的规划,卫绮怀说她忙完蔚海楼的事便要去见见祖母,江不辞则说再过一个月她便要闭关。

卫绮怀愣了愣,蓦然发现师尊这次闭关的日子比往年都要早。

不仅早,还是个具体的日期。

而昨日,江不辞还没有说好何时闭关。

是才决定的?

“……”卫绮怀笑道,“好,那徒儿忙完这阵子的事,就回去为师尊守关。”

正说着,她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山脚,天边霞光万丈,铺成一条锦绣大道。

山路尽头紧挨着一户人家的院子,院中植着一棵矮树,树冠很大,打着未开的花苞,葳蕤成荫。

此刻树下正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被风一吹,便明明灭灭,摇晃得厉害。卫绮怀注视了片刻,恍然意识到那就是丹水城的特产花灯。

啊,这样不是很容易引起火灾吗。

走近了,她才发现树下挂灯的是一位老人家,老人家似乎腰不好,隔一会儿便要歇一下,然而她身量不高,挂灯全靠一张宽凳,动作又迟缓,于是连带着挂起的灯也挤挤挨挨,甚至有几个还歪了大半,恐怕又要重挂。只是这样看着,卫绮怀又忧心了几分,正要过去搭把手,却觉身边微微一动。

一阵风送到矮树前,凭空托起了老人手中的灯,轻巧地一甩,灯上钩锁稳稳地挂在树梢上。

它像一只灵活地穿行在银河中的船,以无形的桨,游刃有余地将拥挤的星星轻轻拨开,还顺便点起了快要熄灭了的几盏火苗。

一时间万籁俱寂,唯余一树沙沙声。

卫绮怀心想,也许燕春梧说得没错,她师尊可能真是个魔法师。

这样的小奇迹当然惊动了老人,她费力地从宽凳上挪过半边身子来,似乎对此地来往的修士并不意外,很是热情地招呼道:“原来是山上来的神仙!多谢两位,歇歇脚吗?”

“不必麻烦了。”卫绮怀没有这个打算,但还是觉得有必要提个醒,怕她听不见,又特地走了过去,“我看您不太方便,您挂这灯还是当心些罢,不若少挂点儿……”

“哎哟,不能少不能少,少了就不吉利啦。”老人没理解她要说什么,笑呵呵地直摆手,“仙人许是不知道,这是要供给花神娘娘的。”

“那您也可以挂在别的小树上。”卫绮怀只好把利害说得更清楚一些,“这些灯太多了,又连成片,万一晚上夜风一吹——”

“阿怀,不必担心。”江不辞抬手在那花灯上一摩挲,对她笑道,“这灯上是一层涂料,不比寻常的纸,可抵作火浣布。”

卫绮怀放了心,又见老人家从宽凳上下来,在院里的方桌上摸索着。

“仙人既来了,可要留下一盏灯再走?”老人家摸索出来的竟是一碟干果和一套文房四宝,然而她刚一说完,脸上便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解释道,“也不是要讹仙人的笔墨,只是咱们这儿的花灯,总是越多越好。仙人今日来了,总归是个缘分……”

卫绮怀望了望那树,发现挂着的花灯有些已经题上了字,其中大半都比较旧,虽然擦得很新,但墨迹也早已淡了。

原来这花灯是可以重复利用的?

还挺环保。

“哦。”卫绮怀想起来了,小声告诉江不辞,“好像她们这儿是有这么一个习俗来着——到了放灯的日子,家家户户都上街拉人点灯,说是只要在灯上题上自己的愿望,挂在花树下,待花开时便能如愿……原理和庙会里那些姻缘树上挂的祈福牌差不多,自然是越多越好。至于这家人,可能是因为住在这山底下,没什么人流量,连许愿的花灯也少……”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款待了。”江不辞谢过老人,接过她手中的笔,在砚上一磨,随意选了只花灯,扭头瞧卫绮怀,“阿怀,可有什么愿望?”

卫绮怀琢磨了琢磨,发觉自己还真没什么好写的,若是非要写个大的话,那愿自己早日问道飞升的太过无趣,愿天下早日河清海晏的又太过飘渺。

她目光在树上花灯一扫,愣了——还真有一个人发下的宏愿是要天下太平呢。

只是那字迹幼稚,笔划歪歪斜斜,大概是刚握笔的孩童写下的。

老人看见她注意到了那只花灯,脸上扬起了骄傲神色,似乎有与荣焉:“那是我那小孙女写的,她才刚开蒙呢。”

卫绮怀一笑。

若是一个寻常人家的三岁孩子也有识字握笔的机会,其实天下太平、河清海晏也并不遥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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