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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云，明月高悬于深茂的林间，你眼前的水面泛出阵阵银色的波光，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悠然。

——如果没有站在池子中央的，那个可疑的兜裆布眼镜男的话。

“你丫在干什么。”

你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

“咦，泽伊歌这么晚还没睡啊。”

僧侣有些惊讶地转过身，动作坦荡自然，在认出你后甚至语带调侃。

“该不会是因为晚上吃得太撑了吧。”

借着过分明亮的月光，你瞧见剔透水珠顺着青年流畅匀称的肌肉线条向下滑落，顺着轮廓分明的肩胛骨流向……算了你并不想看。

你用力闭了闭眼，一脸嫌弃地移开视线。

“不，我只是突然有了想洗一洗眼睛的冲动……啊，只有这个泡过变态的水的话还是算了。”

话说读作僧侣实际是牧师的家伙衣服下面原来穿的是兜裆布吗？！

这世界的服装风格什么时候已经这么混搭了吗？！还是说只有男性是这么穿的？等等，那到底是兜裆布还是普通三角裤……

你强行止住进一步的思考可能会对大脑造成的损害，眼角余光瞥见池子里的人影终于慢吞吞地上岸擦拭穿衣，开始一派轻松地与你解释起自己夜泡池子的经过。

42

“所以，你因为在醉醺醺地准备睡前小酌亿杯时不小心把酒洒到僧袍上，又见会去酒渍魔法的芙莉莲已经睡了，便决定来池子边自己洗衣服？”

你哼了一声，脸色稍稍放缓。

“然后呢？你便决定顺便把肮脏的自己也洗一下？”

“哈哈，难得今晚的月光这么美，我便觉得十分适合沐浴与祷告啊。”

海塔将底衣穿戴完毕，又将洗好的僧袍抖开，将黑底金边的袍角细细抚平，挂到系在两棵树之间的晾衣绳上。

“既然都睡不着，那要不泽伊歌来和我聊聊天吧。”

被池水浸泡过的青年僧侣褪去了酒气，他盘腿坐下，仰头看你，镜片后的眼神清亮专注，带着明显的期待。

“……想让我帮你打火烤衣服就直说。”

你低头看了眼被他堆在跟前的柴火，认命地掏出打火石。

“呲啦——”

石块间溅出的火星引燃了柴火与干草，火光升腾舞动，释放出阵阵暖意。

坐在另一头的海塔静静看你动作。

“即便有芙莉莲这样随手便能点火的朋友，泽伊歌还是会随身携带打火石啊。”

“毕竟我可不会任何魔法。”

你用长长的树枝拨动火堆，试图将它烧得再旺些。

“而且在野外，打火石可是厨师的命根子。”

“厨师啊……你们精灵是不是都会对什么有着长久的执念，就好像芙莉莲对魔法的沉迷，泽伊歌的话，便是对料理么？”

“我们总需要些东西打发时间，便是一时兴起也在人类眼里看起来弥足长久吧。”

你放下树枝，将手心凑近火堆，暖意逐渐驱散了指尖的微凉。

“你不也是么，恨不得能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奉献给那什么……”

“——女神大人。”

“——酒。”

僧侣与精灵的异口异声同时响起，话音落下后便又同时笑了起来。

你们鲜少有这样单独交流的宁静时刻，便是最开始曾对他颇有偏见的你，也在此刻逐渐放下方才那一幕给你的冲击，心情平静了许多。

“不过大晚上双手叉腰沐浴月光的造型还是太超过了。”

你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