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上那种天真烂漫的单纯是安许赫可望不可及的过往和已破碎的未来,真是绝妙的寄托。
命运也是可怕,多像是精心准备的备选。
“分析得很好”,安许赫将杯子轻轻放下,但眉眼尽是不耐,“就是梦还没醒。”
应茗忍不住磨了磨牙,“别说你现在很轻松,金泰亨家里就够你琢磨好久的。”
安许赫抬眼看人,他是真觉得论起傲慢,没人比得过应茗。
瞧瞧,都到了今天这个时候,还一直自以为是地拿着过去的模版来套用现实。
他根本没想掩饰表情,应茗读懂之后瞬间就怒了,“不然就打个赌,看看谁才是对的?”
安许赫端起茶杯,姿态十分放松,“我可不感兴趣。”
人表达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因为没有什么看得上的筹码。
“何况你的选定本身就是降低难度,这恐怕不符合公平的原则。世无相同,顶多相似,这样的对比毫无意义。”
闵玧其不在乎他的家人吗?当然不是,他只是更早懂得自己想要什么,并愿意去努力争取。而金泰亨虽然温吞,可骨子里的倔强从未被磨灭。
当然这只是其一,安许赫也是借着话表达他们两人的不同。多厉害,为他安排了一切,弥补残缺,朋友、妹妹、伴侣,真是轻狂得可怕。
应茗安静了下来,事实上她被问倒了,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存在投机取巧的嫌疑,哪怕只是无意识。
她自认为刚强,纵是过往不堪,也没有被完全压垮,可安许赫点明了她的软弱,多可笑。
要是这样,也不怪人一直将她视为跳梁小丑。利用规则是合理的谋略,但不对等的较量是拉低下限的违规。
“可是,决定权在我。”
这话一出,应茗就知道要糟,她这算什么,见赢不了对方就开始耍无赖。暗自懊恼的时候,瞥见了人微勾的唇角。
安许赫淡淡扫了一眼,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成功刺破应茗的防守,难道这次随便一说就有这么好的效果?
他存着疑惑继续开口,“声名鹊起的舞蹈家,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这样的身份背后是真实的你吗?”
“我早说了,你应该好好想想,找到新的牵绊,别沉浸在旧梦中浑浑噩噩。”
面前的人放下杯盏,颀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应茗的眼里,她用力掐着指尖,即使疼得皱眉也没松开手。
现在家里的女人除了小的那个,都是各有各的疯法。应茗对他是手下留情,但是对付之前的仇人那就未必了。安许赫心里真担心凑在一起,干出点什么大事,依着撺掇搞事的前例,一拍即合也不是不可能。
今年的年夜饭都没有一起吃,也是谢家国外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安晴借口身体不适没有跟着去。可安许赫明明看见了眼熟的人带着珠宝上门,只有心情好到一定程度才会这么享受生活,平时哪有这个时间。
他有点担心里里,作为最薄弱的一环,被钻空子是理所应当。
想到这一点的人不只是安许赫,可安晴这么放心地把里里扔给他,还是觉得很匪夷所思。
“也就一段时间,有保姆和老师看着,你多和她说说话就好。”
安许赫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得真把孩子当小猫小狗养,自己能好好存活到今天,感觉外婆废了不少心。
但也没得选,他抱着里里回到宿舍,看见的人都是一样的震惊,然后集体变里里傻瓜。
田柾国不再是最受宠爱的小兔子,位次暂时往后挪了一位。
金硕珍和金泰亨是最过分的两位,一直哄着里里问哪个哥哥更好看。郑号锡和朴智旻就是在旁边围着,看孩子的眼神温柔得要命。金南俊和闵玧其想靠近,但没地方站只能笑得跟花一样。
晚上,安许赫要带里里回别墅睡觉,一堆人愣是演出了生离死别的感觉。田柾国还积极表示自己可以睡沙发把房间让出来,然后就被金硕珍打了头,“那里面都被你堆了多少东西,站进去都转不动身。”
安许赫实在不能理解这种狂热,摆摆手带着里里马上溜了。
“真的好可爱!”朴智旻感慨万分,“有女儿的话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疼爱她、保护她,臭小子通通滚开。”
笑出酒窝的金南俊不能再赞同了,他对可爱小巧的事物就是这么没有抵抗力。
闵玧其没眼看几个人发痴,但一讨论下次给里里买什么见面礼,他跟着郑号锡又无比自然地加入了进去。
“钢铁侠手办、汽车模型?还不如芭比娃娃。”
“漂亮的小裙子应该不错,粉色的还要带点亮片。”
“我要给里里写歌,然后做成唱片!”
“小孩子听得懂吗?”
“她可聪明了,不过好像只听得懂一点点。”
“呀,我上次买的中文学习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