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许赫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时候他一个外人杵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多余。
掐着的手指被人拉开,金泰亨撑起笑脸,“许赫,辛苦你来这一趟,已经很晚了,我得留在这里看着爷爷,你先去酒店休息好不好?”
这怎么可能?
安许赫想要拒绝,但被金泰亨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嘴,“顺便帮我送爸爸妈妈过去,我不太放心。”
明显感觉到房间里一静,是个人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留着父母和不受待见的“男朋友”放在一起。
想说可以让保镖帮忙,安许赫很快又意识到金泰亨这是不想父母因为两人过分亲昵的相处而难受。
他垂下眼帘,像只可怜小狗,垂头丧气地应声。
“好”
电梯到了,安许赫侧身请人进去,又老老实实地去按楼层。身边围着的剩下两个保镖极有眼色地扮演活人木头,留给雇主充分的发挥空间。
一路上都安静无话,煎熬的只是内心。
送到房间门口,安许赫才出声,“如果有事的话,可以随时联系对面房间。”
“那么,就不打扰了”,他刷开门锁安静退开,金母一直挂着脸,金父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你也早点休息吧。”
房门关闭之后,安许赫把另一张房卡递给保镖,自己叫了出租车又返回医院。
只是赶到的时候,金泰亨哭得太伤心了,让他一下子没了靠近的勇气。
隔着房门,安许赫听不见人在诉说什么,他不希望是后悔,也不希望是痛苦。但是除了这两样,可能也不会是其他。
“带两杯咖啡,一个小时后回来”,他支走了门口的两个保镖。
走廊的灯光亮得刺眼,人靠着冰冷的墙壁暗自沉默。
金泰亨是在忏悔,他可以忍受冷遇,只是接受不了安许赫被误解。纵然出发点是家人对自己的爱护之情,因为想到了孤单的安许赫。他的身后空无一人,有的只是一片看似华美的光影。
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可听起来比纸上的文字还要单薄。
“不要逼我好不好?许赫他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过得幸福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
他拼命地搜刮词汇来反驳所谓的不同意,结果却是背后赶来劝架的爷爷昏倒在地。
那一瞬间,他觉得一切都完了。
门被轻轻推开,金泰亨赶紧擦掉眼泪扭头看去,看见来人又皱起小脸。
很快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慢慢嗅着人身上的气息逐渐安定。
安许赫揉了揉哭得不成样子的凄惨小狗,“这只是一个意外,别伤心了,爷爷肯定也不喜欢泰亨难过的。”
眼泪都蹭到毛衣上去了,金泰亨低声呜咽着,就是被人这样安慰才会感觉更难过。
都说田柾国是小哭包,但是安许赫觉得自己怀里这个才是,可又没办法,只能耐心哄着。
“不害怕啦,不害怕啦,小鹤在这里陪着泰泰”,过于幼稚的腔调终于逗笑了人。
金泰亨觉得难为情之后,脸上依旧愁眉不展。
这次的事纯粹是他闹出来的,许赫的到来算是在意料之外,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父母面前,他担心后面还会闹出什么事情。虽然没有直接撒谎说他们分手的事,但在父母眼里,自己做出的许多行为都是这个意思。
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安许赫以为金泰亨冷,把自己敞开的羽绒服往中间努力拉了点。
第二天,收到消息的院长、副院长带着一串医生匆匆赶来客套寒暄。
“安先生请放心,我们这边会提供最好的VVIP服务,让老先生尽早康复。多亏了您上次的慈善捐赠,新式仪器的使用效果真的很好。”
安许赫暗恼,没带申助理来真是失策,这会儿也懒得和人兜圈子,“麻烦接下来费心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和之前一样让事务长联系吧。”
金泰亨在安许赫背后轻轻拽了下,他都听出来人有多不耐烦了,可人情世故上还是得互相给点面子。
看安许赫没动作,金泰亨自己站了出来对一帮医生道谢,好歹没让场面尴尬下去。
认出了金母之前入住治疗的医生也站出来打了招呼,在场的金家人脸色都变了。
金父看明白了这套软硬兼施的用意,心里突然冒出一些可惜,要是女孩就好了。
午间用餐的时候,金母也是止不住地叹气,手里的勺子在用力拌匀碗里的小菜。发泄之后,她一把抓住金父的手,“老公,泰亨和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