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自己父亲对一个非私生的养子比自己要好,谢与臻自然气急了。之前是担心父亲偏心私生子,现在证明还不如私生子,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却比对自己这个亲生的更好。
生气的同时,谢与臻大概也松了口气,没了正经身份,谢致祁不足为惧。自觉已经在这场继承人战争中胜出的人提前享用起了胜利果实,而她的荒唐也同样掀起了谢父的不满。
谢父这个人,安许赫有时觉得他很了不起,毕竟能经营好这么大一份家业。可是他对伴侣、子女的算计一点也不少,阴谋阳谋数都数不清。
谢致祁是他收养的,对于私生子流言暧昧不明的也是他,就连谢致祁本人都深信不疑,这演技到底有多好啊。对于谢与臻,他是有偏爱的,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可是这份在权力面前不值一提,安晴的怀孕是个在明显不过的信号。
等上一二十年,重新培养一位合格的继承人显然更符合当前的局面。
他的伤,是谢与臻动的手。也许是知道他想要报考的专业,想要提前铲除对手或者恶心恶心人。也有可能是知道自己即将当真正的姐姐,柿子挑个软的捏,能刺激到安晴最好,反正不亏。
这样细细排算,还是自找的。
安许赫翻出周景遇的联系方式,将之前谢与臻偷换谢父药品的照片发了过去,又转了账,“让谢致祁无意间知道”,之后便往墙角摔了手机闭眼缩进床里。
窗帘被拉得很严实,房间里黑乎乎的,像坟墓一样,大概过去了两天?还是三天?他睡得昏昏沉沉,最后被成绪从被子里拉出来了。
“现在已经醒了,我……”
“挂了”安许赫突然出声打断成绪,后者也赶紧和那边说了再见。
成绪凝视着床上脸色苍颓、头发凌乱的人,像是开败了的花,连叶子都起了枯黄。
“你早就知道了吧?”
“也就回来的第二天,没比你早多少。”
安许赫嗤笑一声,揉了揉额头,抬起脸,自嘲道:“这样的笑话很难得吧!”
成绪胸口起伏了一下,也不惯着人了,直接拉下床,扔进了浴缸里,兜头浇了一阵冷水。但安许赫还是呆呆的,没什么动作。只好放了热水,让他穿着衣服就那么泡着。
最后的结果就是安许赫接着在床上继续躺着,直到短假结束还在低烧。成绪没办法给金泰亨发了消息,联系方式是在美国都加上了,但是和他聊的最多。
没等成绪把话说完,电话另一头就各种韩语方言砸过来,原谅他这只学了两年的人,听不懂,实在是听不懂。
好在金硕珍整顿了一下,最后两边总算是交流清楚了,一个先安抚弟弟然后给公司请假,另一个安慰结束继续陪床。
“别担心,是发烧了。”金硕珍推着金泰亨让他和金南俊先去整理行李。
“不回来的话给他吉他烧了”,闵玧其掰着指甲,像是不经意间随口一说。
在弯腰擦茶几的朴智旻突然身子一僵,要真这么干,那他哥的录音设备应该也会没了。
郑号锡缩在一旁,看田柾国给安许赫发消息,自己在心里盘算,到底多严重需要朋友来打电话。
晚上安许赫退烧后,就接了电话,收到了一堆问候,等一个个说完话,只觉得嗓子隐隐发疼。
成绪坐在旁边手上的戒指转来转去,一副等候发落的不安模样。
安许赫叹了口气,把枕头砸过去,“我要吃饭”。
“得嘞”,成绪笑嘻嘻地抱住枕头揉了两下放好,然后火速蹿出门,洪亮的声音在楼梯上下回荡,“赵叔,摆饭啦!许赫快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