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终究是说晚了,还没站稳,树技断了,三少也随之摔了下来。他忍着痛半坐在地上,配剑和假面也摔掉了。
“小孩儿,你坐那别动。”那少年将他的配剑和假面放在他身旁,扫了一眼他的伤势,“我就住附近,我回去拿药,等会给你擦点药吧。”
“……”三少没再说话,犹豫着点了点头,“小孩儿”这个词儿,那人就这么喜欢吗?
不一会儿,那白衣少年拿着一段纱布和一个小药瓶过来了。
“腿伸过来点。”少年蹲下身,轻轻将他的裤腿往上挽了挽,小心翼翼的,避免了身体上的接触。
“小孩儿,外地来的?”少年低头上着药,轻柔的问着,“……怎么这么不小心?”
“……”三少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什么,看着那少年认真给他上药的模样,嘴角动了动,紧握剑柄的手也松了,最终只是弱弱的说了句,“疼…轻点儿。”
少年抬头,才看清了三少的面容,也看到了他眼角泛起的泪花,顿了顿,放轻了动作。在擦完药包上纱布之前,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起得来吗?”少年直起了身,“方便回去吗?我也该走了。”
“等一下,”三少勉强站起身来,“阁下怎么称呼?”
“嗯?”少年轻轻一笑,做了个揖,“在下名叫白渐漓。”
“嗯,叫我笑一便好……”笑一感到奇怪,刚才还叫他“小孩”,现在自称“在下”,又撇了他的古琴一眼,“那方才弹的曲子何名啊……很好听。”
“过奖,随自己心意弹弹罢了,叫《如沐春风》的。”白渐漓嘴角仍留着笑意,又问道笑一,“那殿下独自一人跑来妖族做什么?”
“……”殿下?他认识他?笑一思索着,但他好像根本没见过那个人,试探性的冒出一句,“殿下?你认识我?”
“以前见过,刚认识。”说着,白渐漓去收琴。
“你要走了吗?”笑一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好不容易找到个说话的人,这就要走了?
“那殿下怎么想?”白渐漓将背起的琴,又平放回了草地上,“再听会儿琴?”
“也行,反正你要等我的腿好点再走。”笑一拿起假面,提着剑,一瘸半拐地朝白渐漓那边挪了挪,最后在大概离他一、两米左右的位置坐了下来。
“殿下腿受伤了,还要扣着我呀?”白渐漓被他莫名的话逗得笑了笑。
“还不是因为你出的馊主意,要不然才不会摔下来。”笑一面无表情的说着,动了动双腿,找了个舒服点的坐姿。
“…行吧。”白渐漓也没有怪笑一把责任都赖到他身上,有点儿调戏般的说,“殿下坐这么远,是嫌弃我呀?”
“……”笑一瞟了他一眼,看似随意的把配剑放在右手边,此时仍有些警惕,半响才吐出一句,“没有,这才认识多久?”
“是吗?”白渐漓注意到他手搭着剑柄,又笑了笑,主动往他的身旁挪了一步,“坐这么远,跟我要害了殿下似的……”
“还能不能弹琴了?”笑一没有动,只是提醒了一句。
“哦,弹。”白渐漓摆正了琴,随着指尖在琴弦上跃动,弹出了一段悠扬悦耳的曲子,应该是接着刚才没弹完的。
而笑一的注意力却不在琴上,目光一直落在正专心弹琴的白渐漓身上。离得近了才发现他右眼尾下方有一颗不清晰的泪痣,眼睫也是银白的,挺长,载着日光,微微垂下,专注弹琴的眼神是如此的深情。头顶的兽耳是雪白的,因为光照,耳尖和耳内呈现出一种通透的粉色……猜测着,大概是只狐狸,漂亮温顺的雪狐。
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可这是他第一次去妖族啊,也是第一次跟妖族的说过话,但就是莫名的亲切……而且白渐漓也好像是一副早就认识他的样子,身份在此,也毫不妨碍和他的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