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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一卷·第二十二回《萧侯夜君赴宴鸿门,述说话本意在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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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金听闲的脸上出现一抹惋惜的神色,后面说的话却是隐含嘲弄。

“说来也是可惜了呀,那位老人曾经也是有名的贤者良师,因为一点粮食就这样去了,实是不值得。”

“你个丧门玩意儿——唔!”

夜歌忍他很久了,听到他对一个因士族霸道而死的贤者这般嘲讽,张嘴就要骂人,在他旁边的司摇光眼疾手快,头也不抬地把他嘴捂住了。

好,是他作为平侯直属副将太不冷静了,于是夜歌把眼神当做他的□□,一刀一刀地往金听闲身上剜。

“赈灾粮跟这事可有关联?”

萧子衿藐了他一眼,接着问道。

“有一点关系,那个孩子见士族逼死了自己的祖父,本来也想撞死在人家门前随祖而去,就在这时朝堂派发的赈灾粮下来了,我父亲就用了半石米把他劝住了。”

“只是如此吗?”萧子衿明显不信,“谯县及周边的郡县当初灾荒闹了整整两年,农田颗粒无收,朝廷每隔两月都会联合岳、秦两家组织赈灾粮和边疆军粮,农田案发生之时,朝廷一共往谯县发放赈灾粮共二十万石,途径各县审批后到达谯县还余有十四万不止,但后来朝廷派人前去对账时,却发现赈灾后的余粮与账册上完全不对等。”

“算上农田案时的赈灾粮,朝廷前后派发共十次,岳家支援四次,秦家同上,灾后账册余粮记录仍余三万石,实际统计时却少了整整一半不止,谯县当时给出的理由是由于灾后过去不久,民生仍未恢复完全,是以在朝廷使者到来前,县令仍有发放余粮给百姓,使者巡县调查,县中百姓证实其言不错,使者才离去。”

“但近来经过廷尉府调查,当年灾荒之时,一直有人拿朝廷的赈灾粮辗转倒卖给别的郡县,其中不乏给谯县运粮时途径的郡县,但因为当年我朝常有内乱,此事来不及细究,一切就如同后来的林氏案一样,随着兵灾疫灾走过后就算完了。”

萧子衿不再顾忌这屋子还有个像是拿来当挡箭牌的孩子,重重地一拍桌子,振声把这个心思没在这的嫌犯喊醒:

“金听闲,事实如此,廷尉府有理由怀疑,你父亲金言鼎涉嫌参与倒卖赈灾粮,并借由兵灾掩护,将此事联合当地士族遮掩,而那个所谓因士族争抢田地而遭殴打的一家人,则是因为无意间知道了你们的打算,从而导致了老人惨死,孙子被收买。”

“你对此有何想说的?”

金听闲仍旧是回以一笑,道“侯女,我父亲已经死了,你现在提这些怀疑,是想让他这个被爱子残杀的老父不得安息吗?”

“夜歌。”萧子衿反手从袖子里拿出她那一堆特权令牌拍在桌子上,“掌嘴。”

“是。”夜歌得令起身,走到金听闲面前朝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清脆而有力的巴掌声在金听闲的耳边炸过,一抹血丝从他瞬间红肿的嘴角里渗出。

金听闲下意识舔了舔带着血锈味的嘴角,笑容像是焊死在他那张脸上了一样,原本还算顺眼的脸在这时更像一张假面。

只听侯女冷冷道:“我问你的是这个吗?”

她忽地转过头,锐利的眼神扫过在门口踌躇不安的侍从,厉声道:“把你们小公子抱回去给他母亲,一直被他父亲抱着在这当借口阻挠审讯,像什么样子!”

侍从被吓得恨不得爬着过去,战战兢兢地从主君手里接过金若悯,抱着离开了这座内厅。

“回答我的话。”

萧子衿冷冷道。

“哈,我能说什么呢?”金听闲仍笑着道,“下官当年还未出仕,只是一个白身少年而已,即使我父亲真做了一些勾当,我又如何知晓?”

“是吗?”萧子衿挑了挑眉,“许家妇杀夫案的卷宗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金听闲神情一顿,他本来不是很在意这个杀夫案,如果不是面前几人频频提起,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这个许家妇是谁。

直到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已逝之人的名字,他才对此有了些反应。

“据我们了解,这位许家妇可是位善于管理田庄的了得人物。”这次轮到萧子衿笑了,她道,“她原姓吴,名叫吴七妹,是当年随吴姝,也就是本侯的表姑嫁到你们家时的陪嫁侍女,表姑嫁去的第二年有了金县令你,那位吴七妹就被派去了家中最大的庄子做管理,不久后嫁给了庄子的二管事许四牛。”

“表姑去世后不久,吴七妹跟她的丈夫许四牛逐渐不合,常年发生争吵,在天祥元年十二月的时候,她跟许四牛因庄子管理问题发生争吵,最终大打出手,意外致其身亡。”

“你父亲念在她是亡妻故人的面子上,不予追究,卖了她的身契给别家做杂役侍女,此事就算了了。”

“几年后吴七妹因主家苛待去世,临去前有一封信寄回了吴郡老家去,后来因各州又生疫病时,这封信在路上丢了,辗转多年后,它现在应是往晋阳去了。”

萧子衿嗤笑了一声,道:“故人书信,许是跟表姑临终前的事情有关,正巧我也很好奇我表姑和那位无缘见面的表姐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相继离世,竟能叫你记到至今,不惜将这事尽数怪罪到一个当年还未出生的人身上去。”

“待信件到达之时,金县令可要来一见否?”

金听闲没有立刻回答,却是抬起手来,作势捂住了自己发肿的唇角,他轻嘶了一声,道:“既是案件需要,下官就不做掺和了,若是这封信最后能让季陵沉冤昭雪,我想父亲和仲奚也能宽慰一二,与他在底下冰释前嫌的。”

萧子衿差一点又把令牌举起来让夜歌再打一巴掌,好容易忍住了这个冲动,她又扯起一抹笑道:“不想见就算了,反正你之后去廷尉府后也会让你看的。”

金听闲却是有点为难地说道:“这可不行啊侯女,下官明日就要启程回丰县了,数日不归,县衙里留了许多政务未批,不可再耽搁了。”

萧子衿态度十分强硬,她厉声道:“廷尉府办案,凡我大汉子民皆有配合的义务,更别说金县令你现在已经从当年的受害者遗属,变成此案第一嫌犯了,在案子调查清楚之前,金县令不得离开雒阳城。”

金听闲听见这话却是变了脸色,脸上跟面具一样的笑意瞬间消去,语气都急切了起来:“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侯女,今年可是严冬,若非此前陛下召回,今年冬至时下官就该在丰县加固防寒工作了。”

“再说所谓嫌犯,侯女今日不是来问话的吗?证据还未确凿,怎能就将下官定为嫌犯?”

萧子衿道:“本侯已经说了,在廷尉府调查清楚这件事之前,金县令不得离开雒阳城半步,若有疑虑,你只管遣人来廷尉府问。”

她挥手把金听闲的欲言又止打了回去,迅速进入下半场讯问:“除了金家案以外,当年你还以廷尉府尉官的身份参与了‘天祥十五年冬月初六陈氏卖官鬻爵案’的审讯,在案情明确,证据确凿之时,你却突然提出有新的证据能证明了陈云敬并非主谋,可为何在卷宗记录里你却是模糊其词,只证明了那学子的钱财并非是给陈云敬的,后续主犯追踪却无任何进展,陈云敬也因此改判为了十年监禁,那份新证据是什么?”

金听闲此时只能逼着自己收起不耐的情绪,道:“想必侯女也早知道,原来那位县令在此案不久后就调走了,说是调走,实际上就是因为他跟案子的勾连被发现了,找到的证据自然就是上任县令与人通信,准备将金钱倒手的信件,以及负责运输的镖局画押,但因着那几年芷县兵乱起,后续的案情记录也就没跟上去,不过好在案结了不是吗?”

“主犯获罪,从犯判刑,那位学子的冤屈也平了。”

“是吗?”萧子衿微眯了眯眼睛,“那要这么说的话,陈云敬反倒在这件事上没怎么罪过,怎么还要判刑十年?”

“他没罪过吗?”金听闲反问道,“他最大的罪过就是他是士族出身,士族靠什么维持家族生计?自然是剥削百姓的血肉,即使他成了一方县丞,县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的,而此案的真凶会找上他,不正是因为这个吗?”

萧子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要这么说的话,陈家这么多年了都不能把人赎出来,莫非也是因为陈家彻底没落了,经此一事声名俱毁,所以不论是赎人还是说情,乡民们都不答应?”

金听闲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那这士族有个屁用,不还是只有被你们随意算计的份。”侯女又问,“你没别的要说的了?”

“还有别的事是我没解释清楚的吗?”金听闲问道,“还请侯女明说。”

一旁记录的司摇光盯着密密麻麻的笔录看了两遍,在一个地方略停顿了一会儿后道:“镖局画押虽是找到了,但是丰县到雒阳之间还隔着这么多县城,贿赂的金钱数目不小了,总会遇到仔细盘问的吧?”

“这个问题就不是下官能说得上来的了,小公子。”金听闲对这位司家公子的态度还是蛮尊敬的,即使他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镖局都是常年走镖的人,对于一些沿途的盘查自有一套流程,重点在于,他们的确用了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躲过了许多盘查。”

萧子衿闻言嗤笑了一声,转头对司摇光说:“那今天就这样吧,好徒弟,在刚才的笔录那边标注一下,方才是第四次。”

金听闲有些疑惑,问:“什么第四次?”

“这是你们第四次用灾情来为漏洞百出的案子做掩护了。”

司摇光友情解释道,雒阳巨兔心思细腻,早就把他供词里边一口一个的天灾人祸都记了下来。

“第一次就是在林家的案子上,没过多久又是疫灾又是匪寇,那时候金县令也不是少年了把?早就跟在你父亲身边做事了,之所以没查细,说到底就是因为有匪寇横行,随便一推就推他们坟头上了。”

司摇光笑着说道,摆着手指头跟他数。

“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谯县,荒灾与兵灾并行,内乱起来的时候谯县也没少被打砸吧?也是天命如此,才没叫这点实情也被掩藏。”

“第四次就是陈氏案啦,也是兵灾横行的时候,前前后后三次兵灾,战起之前都有大量的粮钱倒卖交易。”司摇光故作懵懂地转向萧子衿,道,“侯女,我有时候真的会怀疑,我朝这二十几年来大大小小的内乱,以及频频进犯的外敌,不会都跟这些交易有关系吧。”

夜歌冷哼一声,淡声捧哏道:“八成有吧,即使没有兵灾,也还有荒灾和疫灾,人虽不能控制天灾,但却能引导啊。”

他把引导两字的音拖得很长,显然是把金听闲当成一个蛊惑人心的妖邪了。

金听闲对此只是笑笑,然后对司摇光说道:“小公子,说起交易这些东西,您其实应该回去问问令尊,侯女虽是你的老师,但她跟常侍之间的关系可不怎么好,而恰好的是,人人都知你丹阳司氏是常侍的拥趸。”

司摇光笑不出来了,只凝着眼神瞪他。

萧子衿也懒得再问了,这群人对于陈氏案的处理虽也跟之前差不多,但古语有话叫“熟能生巧”,事情又是近年才发生的,他们要趁着我方调查的间隙搞事,敌暗我明还真不定打得过。

侯女站起身,勾勾手示意边上两个人准备走人,随后她将视线转向面色淡然的金听闲,笑着骂了句很脏的晋阳话,大致意思就是骂此人应该去地狱剁个一百八十刀然后铺在轮回道前供人踩踏最后丢进畜生道去。

说完她也不讲告辞了,转身带着夜歌两人离开了内厅,虎贲军见他们出来了,也紧随其后一起走。

任家的两个老人已经不在门口候着了,门口的红绸也被侍从撤下,马夫驾着马车来到府门前,萧子衿见着天色不早了,就先让司摇光上了车,让车夫载他回去,其他人则与自己一起在街上走走,散一散方才在里面被熏得心烦的香气。

“他屋里烧的吴茱萸也真是呛人。”

“留几人在这附近守着金听闲的动向,上面已经有了命令,他也就暂时离不来雒阳。”

萧子衿说道。

阮晔秋得了命令,转身调遣了几人去任宅附近守着。

“我们最少也得拖他三日。”夜歌说道,转头看了眼关闭的府门和热闹的街角,颇为阴暗地想着这后面绝对有人偷听,“今天的事他不会善了的,主君接下来的行动……”

“随他说的,我们也去查查司氏,他听到我提了当年的书信,定然会马不停蹄地去查与晋阳来往的信件,我们忙起来了他自然觉得有可乘之机了。”

萧子衿道。

“至于方涵和戚子辽那边,金听闲今日或许会和他们通信,最迟明日他们就会往丰县那里动手。”

“今日下午我没怎么在军营,晋阳那边可有来信?”

夜歌答道:“飞鸽传书有来过一封,等等回去后再给您看,另外谯县那边的也传回了消息,末将先行看过,正是关于当年灾年时的陈年旧事。”

“嗯,对了,还有一件事。”

萧子衿在一处糕点铺子前停下,抬头一看,竟是某个亲王世子之前提到过的张娘子点心铺。

秉承着想试试这铺子的点心到底有多甜的心理,萧子衿拉着夜歌进去,跟店家张娘子要了一屉点心,等待点心包装的同时,两人又聊了一些话。

“回去的时候,让阿琼给我准备一份毒药。”

“啊?”

店中有备茶水,好为在店中饮食的客人解腻,夜歌刚斟了两杯茶,闻此言手都抖了一下。

萧子衿则继续说道:“不要立刻见效的,能让人长久感觉不适,气血上涌以致吐血的就好。”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能烈一点,毒不死我就行。”

夜歌:“……”

主君你……

“我要来个以牙还牙,讹死金听闲。”

夜歌立刻:“好,用毒后一切善后和养病我来安排,回去我跟越琼说给你整个甜口的。”

点心在这时也包好了,店家笑着将食盒送过来,就见那侯臣两人一拍即合,把所有人都安排得死死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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