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蛾那边离开后,五条悟要去自动售货机买饮料,于是我们便和夏油大人一起站在教学楼前等他。
不一会儿,操场门口出现了似乎是刚从老家返校的家入硝子。她拖着行李箱,头顶带了只毛绒绒的耳套。夏油大人正准备上前去帮忙,却突然被人从身后勾住了脖子。他下意识地侧身勾手抓腕,用肘压对方手关节,然后左手顺势劈砍击喉。对方也不甘示弱,试图转身反击,却被夏油大人用手掌掐住了喉结,硬生生地僵在了原地。
看到对方那头挑染而成的张扬金毛,夏油大人很是心累。他松开了那个人:“你没事吓什么人?”
被放开了的禅院家嫡子,禅院直哉,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却准备继续上前与夏油大人勾肩搭背。他依旧无视了我和美美子,眼睛只盯着夏油大人,脸上写满了谄媚:“恭喜啊,哥!你在五条家的事迹我都听说了,可惜我没能在现场目睹哥的英姿。”他把双手合十,放在脸侧,像只偷腥的狐狸,笑得愈发灿烂,“哥什么时候也来趟禅院家呗?我肯定好酒好菜地招待您。”
夏油大人后退了一步,丝毫没被禅院直哉的外貌欺骗:“你想借着我的名义搞谁?”
“怎么能这么说呢?哥和我交好,就是我最大的荣幸。”禅院直哉笑咪了眼,却怎么看怎么像在计划着什么。
“好狗不挡道,禅院,你没听过这句话么?快给我从杰身边滚开!”手里握着两听饮料的五条悟大步流星地从远处走来,神情有些恼火。
禅院直哉被骂了也不恼。相反,他一改之前与五条悟的不对付,反而上赶着迎上去:“这不是我悟哥么?哥,我来帮您拿。”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五条悟侧过身避开禅院直哉后,快步走到夏油大人身前,护食似的站在禅院直哉和夏油大人两人中间。
“哥你这么见外干嘛?都是御三家的一员。你如今成了五条家家主,还请多教教我怎么对付那群老不死的方法呗?比如,你父亲是怎么同意禅位给你的?”禅院直哉笑意盈盈地问。
也不怪他不了解实情。五条家对咒术高层施压,把所有与五条修和宇都宫紫苑相关的事情都给压了下来。现在咒术界的人只知道五条家的掌权人发生了变动,五条悟继位五条家家主。以及,这位新家主有个同为特级咒术师的同性恋人,在拥护他上位这件事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禅院直哉应该是误会了整件事的原委,误以为五条悟能够当上家主,是因为夏油大人帮着他一起向五条家的老家主‘逼宫’。所以他才一开学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咒术高专,态度接近阿谀地来向当事人取经。
“这是悟的家事,不适合说给外人听。”夏油大人冷淡地说。
“我懂我懂,”禅院直哉心里应该也清楚自己不受五条悟待见,为了不适得其反,他点到为止,“那杰哥什么时候有空想来禅院家逛逛,随时找我哈。我随时都可以为你介绍我们禅院家。”
禅院直哉溜走后,五条悟十分明显地把‘不开心’三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他怎么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非要赖着你。”
夏油大人有些无奈,温声哄他:“悟,我用我的清白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沾花惹草。”
五条悟抬起眼,却是笑了。他把手中的可乐递了一听给夏油大人,顺便伸手捏了捏夏油大人的脸:“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你有多容易招蜂引蝶了。”视线落到夏油大人凸起的喉结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和暧昧,“再说了,你现在哪有‘清白’可言?不然等会儿回到寝室,让我好好检查一下?”
夏油大人没想到好好的劝慰都能让五条悟浮想联翩。他冷笑一声,直接拔腿就走。只留下五条悟在原地叫嚷:“知道你不想引人注目,但返校后我们就有硝子了啊。我们和她的寝室离得那么近,找她消除个痕迹不是很方便么?真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要不是反转术式每次都会全部修复,我还想把那些印记都保留下来呢。”
夏油大人忍无可忍地停下了脚步。他快速转身,大步走到五条悟面前,用右手托起他的下巴,捏住他喋喋不休的嘴,面带微笑,语气‘核善’:“既然那么想向其他人展示,不如我给你买个chocker,上面写着‘夏油杰的’,怎么样?”
原本只是一时脑热的气话,五条悟居然哑声并脸红了。他居然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离谱的提议?!然后他居然笑了:“好啊。不过杰也要戴,上面要写四个大字:‘五条悟的’。”
面对明显没想过会是这种回答、所以也开始变得脸红的夏油大人,五条悟反客为主,一跃成为这个提议的主导者,他兴致勃勃地拽住夏油大人的手:“择日不如撞日,不然我们现在就去吧?”
“等等!还有孩子……”夏油大人把视线转向了我们……
相比于一脸茫然的美美子,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儿了,所以知道自己不能打扰爸爸‘妈妈’的好事。于是我牵住美美子,微笑着乖巧地说:“夏油爸爸,你和悟妈……咳,爸爸放心地去吧,我会照顾好美美子的,我带她去找七海叔叔玩儿。拜拜。”然后,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带着美美子快速溜回了宿舍。废话!当电灯泡有时也是很累人的好不好?有时间吃狗粮吃到撑,不如仔细盘算一下怎么杀死羂索。
毕竟,我只要知道夏油大人是幸福的就足够了。只要他快乐,我也会觉得很快乐。
只不过,回到宿舍的我也并没能闲下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猫在短暂地消失了几天后,现在又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寝室。而且这次它还带回来了一个粉头发的陌生男孩儿,正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
看着那张陌生而又让人感到熟悉的面容,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仿佛自己再次置身前世那场逃离不开的噩梦之中。直到白猫跳到我肩上‘喵’了一声,轻轻用大尾巴扫过我的脸颊,我才猛然从恐惧中惊醒。
我气到直接揪住它的脖子,无视了上前好奇地打量那个粉发男孩儿的美美子,带着白猫出了寝室:“来!让我们【出】【去】【说】【吧】!”
拎着白猫走到楼梯间的拐角处,我迫不及待地开口:“把宿傩带回来,你什么意思?!生怕我现在不杀了他?”
白猫似乎知道我的恐惧与怒意,所以一路上没有挣扎,任我拎着它的后颈。它放了帐,隔绝了我们与外界的影像与声音,然后变身一米九巨大喵斯拉,用蓬松的大尾巴把我卷到怀里。它用悟式夹子音嗲里嗲气地说:“天啊噜,乖女鹅你肿么能芥末心狠手辣?”
“好好说人话!”我的心情一点儿也没因白猫的搞怪而感到轻松,“五条悟,我是真的会杀了他的。毕竟前世他杀了我和美美子。”
“宝贝你居然学聪明了!知道不能随便喂虎杖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白猫的语气赞叹,就像在夸奖一个小孩子终于知道了一加一等于二,她真的好棒棒哦。
我知道前世的自己天真到愚蠢,但也用不着他来提醒。我咬牙切齿地回答:“再让我拿到宿傩的手指,我会直接磨成粉末,扔进马里亚纳大海沟里喂鲨鱼。”
“想法不错。”没想到,白猫居然表示了赞同,“但是海洋又有什么错呢?海洋可是全人类的宝贵资源啊,谢绝污染。”它咧开森森白齿,可爱的猫猫脸上居然露出带有杀意的笑容,“不如用火箭发射到外太空。那群老东西不是总想复活么?绑上检测器后扔到宇宙黑洞中,没准复活后还能探索一下宇宙的奥秘,造福人类。当然,前提是诅咒之王能在无氧高温高压的条件下存活下来。不过,几千年都苟住了,黑洞自然也不成问题吧?”
“你别打岔!”我一脸严肃地对白猫说,“宿傩容器那种东西……难道不是越早死了越好么?别告诉我你有那么圣母。你不会不知道,如果把宿傩放出来,这世界上会死多少人的吧?”
“菜菜子,悠仁是羂索诞下的儿子,为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