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注视晕倒的小师弟许久许久,才将他密密麻麻地拢在怀里,放到自己的床上。他将手指挤进小师弟的指缝,又抬起他的小臂,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抵着自己的下巴。
景星灼垂着眼眸,眼底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愫:“小师弟,你说只要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就愿意留下来,心甘情愿地陪我。”
“可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吗?又能陪伴我多久呢?”
……
自那之后,司寇鸾再没见过自己的前师兄,景星灼就像是从他生活中消失了那般,可他知道并没有。
司寇鸾抬头看天,无时不在的神识笼罩着整片魔骇荒原,像一片暮霭沉沉、连绵不断的阴雨,他没办法再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
景星灼一直在关心他,也在防备他。
司寇鸾知道,一旦前师兄有了防备,像前些日子那种自残的方法一定行不通了。
他摇摇头,倒是没有气馁。毕竟当初的那个法子只是他随意而为,本来也没想过会成功。
某日,天地色变,墨云翻涌,漫山遍野间,嘶吼咆哮震得人耳鼓生疼。一位足足有大乘期修为、周身魔力澎湃汹涌的妖兽,不知怎么的,竟然带着一群魔物结成了遮天蔽日的兽潮入侵。
它们所及之处,草木折腰、灵气紊乱,好似要将这片土地彻底颠覆 。
魔骇荒原的管家斜睨着眼看远处的兽潮,摇着头走开:“这是哪些个不长眼魔兽敢往我们魔骇荒原闯,当我们魔尊殿下是摆设吗?”
他倒不需要负责清扫这片区域,毕竟魔骇荒原没什么厉害的守卫,想处理也处理不了啊。
手下魔人慌慌张张赶来:“不好啦,那片兽潮朝着最高那处的山崖去了!”
管家不以为意:“去就去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啰哩啰嗦的。”
可魔人哪敢离开啊,他颤颤巍巍地回答:“可是……殿下带回来的那位郎君近日都在山崖上弹琴。小的知道那位郎君法力高深,但万一出了意外……”
“什么?”管家一跺脚,赶忙冲了出去,像一阵风。
他跪在了景星灼面前:“不好啦,殿下!那群兽潮朝着小郎君所在的山崖去了!”
景星灼翘着二郎腿坐在王座上,天道的铁链拴住他的脚腕。闻言他只是抬头看了眼天,又换了个姿势接着闭目养神:“我已经去了。”
领头那大乘期傻子刚踏入魔骇荒原,触发到他的神识时,他便已经候着了。
司寇鸾正在悬崖边弹琴,肆意的风声摆弄着他的头发,可半点都未沾粘在他的脸颊上。他懒懒洋洋地抬眸,一记音波攻出,将离他最近的险些咬伤他肩膀的怪物击落。
那么大一片兽潮,魔物数以万计,打了一只,又来了一只。领头的妖兽皮毛闪烁着幽光,爪牙锋锐似寒芒,张开血盆大嘴,试图一口吞噬面前看上去颇为可口的青年。
那青年竟纹丝不动。
大乘期的妖兽不是司寇鸾能抵挡的,虽然他也没有试图抵挡就是了。
电光闪过,一把剑从远处飞了过来,瞬间变得巨大,砍在妖兽的脑壳子上。男子凭空出现,接住了自己的佩剑,这才出声道:“没脑子的东西,给我滚。”
那妖兽受了伤,它评估了下自己与面前男人的实力差距,干净利落地逃跑了,空中扬起了一片尘土,等尘埃落地后,连个魔物的影子也见不到了。
景星灼转身,低眸负手而立。广袖长袍被风吹地猎猎作响,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在一边弹琴的司寇鸾,瞳孔中尽是深不见底的暗:“师弟,这种法子没有用的,它们不是我的对手,下次你还是尝试一下新方法吧。”
司寇鸾连头都未抬,他抱起琴淡漠来口:“哦。”
……
青年将琴搁置于桌面,趴在旁边,闭目养神:“系统,我还可以继续炼化当初天宸仙尊传承给我的灵力吗?我感觉那部分灵力还有许多许多。”
迈入合体境之后,司寇鸾已经许久未曾闭关精进。毕竟合体期往上便是那虚无缥缈的大乘期,整个九重天达到这个境界的不过寥寥数人,合体期大圆满就像一堵无形的墙,不知道困住了多少人的一生。
他轻敲桌子,看了一眼窗外留守的景星灼分灼,那位分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粲然一笑。
司寇鸾忽略分身灼热的视线,接着屏蔽自己的四周,在识海里感叹:“系统,我想修炼了啊。”
系统表示不理解:“为什么呢?”
它想不明白,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修炼还有什么用处吗?
司寇鸾没有解释,只抿着嘴笑:“大乘期的雷劫,肯定很强。”
系统起初不明所以,它思考了一瞬,便了然:“哦,懂了!”
自那之后,司寇鸾闭了关,在系统的帮助下,迅速地吸收起了身体里的灵力。
寒来暑往,院门再打开时,天雷滚滚,一道道雷劫蓄势待发,预备着劈向院落中盘腿而坐的青年。
司寇鸾扫了一眼周围惊讶的魔尊仆从,无奈叹了口气,害怕波及到他们,他只得一跃而上,站在天空顶顶高处,伸手仿若要碰触到那一片片雷云。
一道道飞雷仿若有着自我的意识,它们蔑视着下方的青年,叫嚣着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