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走过来,两个人同时面带微笑地伸出一只手。
半弯下腰,大声地喊。
“女宾两位,里面请。”
言语之间还带着谄谀。
路衡星嘴角抽了抽。
季晚樱噗嗤一声笑出来。
踏进谢昱珩家里。
入眼是跟自己家差不多的格局。
两层楼,楼下会客,楼上卧室。
不过路衡星怎么看都觉得装修风格有些眼熟。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不就是样板房装修吗?
金盛华庭这边的房屋装修基本上都是走的现代黑白极简风,谢昱珩家完全照搬,几乎没有改过。
路衡星走到沙发边坐下,打量了一下室内,感觉颇有些空旷。
张子龙凑到她面前。
“星妹,你住谢哥对门啊?”
路衡星看着他似笑非笑。
“怎么了?”
张子龙缩了缩脖子。
“没怎么。”
谢昱珩走过来往路衡星手里塞了一杯热水,淡淡地看了张子龙一眼。
路衡星慢悠悠喝了一口水。
“哦。”
张子龙委委屈屈地坐直了身子。
万少阳同情地摇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是一起玩,其实也没怎么玩。
毕竟时间不太够。
路衡星跟张子龙他们插科打诨了一会,又大致参观一下谢昱珩的家就准备告辞。
季晚樱和陶为远站在门边。
“你先回去。”
陶为远揪住她的衣袖想留下。
季晚樱微笑。
“别逼我在人多的时候扇你。”
陶为远在出门的时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小声说了一句。
“那,能在没人的时候扇我吗?”
路衡星刚好走近听到了这句话,一言难尽地跟季晚樱对上了视线,缓缓比出一个大拇指。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一种错误。
什么人才有这种喜欢挨巴掌的癖好啊。
陶为远见自己说的话被人听到,面色尴尬了一瞬又强装镇定,一脸温和地跟大家道别以后,转身离开。
离去的背影很挺拔,很帅气。当然,如果没有在门框上绊一下的话更好。
简单地吃完午餐。路衡星和季晚樱提着保温桶去医院送饭。
江姥姥已经醒了。
她依然温柔含笑,只是往日慈祥和蔼的老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江姥姥抬手摸了摸路衡星的头。
“让我们星星费心了。”
窗外的阳光照在病床上,江姥姥坐在光里,仿佛整个人都透明了一般。
江淮然忽然感到一阵惶恐,她扑在床边紧紧握着姥姥的手,无声地落下眼泪。
江姥姥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抹去孙女脸颊的泪水。
“别哭呀,阿然。”
她一下一下拍着孙女的背,哼起不知名的轻柔小调。
路衡星和季晚樱轻声道别,静静地退出病房外。
季晚樱忽然问:“江姥姥是不是…”
路衡星喉头动了动,垂下眼睫,“应该就是这段时间了。”
季晚樱喃喃:“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
季晚樱离开后,路衡星站在医院大堂门边台阶上,沉默地看着街景。
001忽然出声:【宿主不必太过悲伤,这是江淮然必经的路。】
路衡星问001:【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哪怕多缓几个月呢?】
001:【没有了,很多事情早经历就能早放下。】
路衡星沉默。
半晌又问:【能告诉我,江淮然的结局该怎么改变吗?】
001回答:【在你一念之间。】
这可真是个万能回答。
一念之间?
什么一念之间?
什么时候的一念之间?
路衡星完全没有头绪。
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剧情,也没有理出一个结果。
清远市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
刚刚还出了一些阳光,这会儿又变得阴沉。
空气也开始变得闷起来,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一阵凛冽的大风刮过,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
眼前的街景逐渐模糊不清。路衡星伸出手,接到沁凉的雨丝,这才反应过来又下雨了。
这雨并不大,只是雨滴会随着风粘上衣服裤子,分外扰人。
路衡星收回目光,准备冒雨回家。
刚走出一步,就看到有人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站在台阶下。
那人穿着早上的黑色冲锋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透过伞布看向她。
路衡星走向谢昱珩。
“你怎么来了?”
谢昱珩将她严严实实遮进伞下,缓声回答。
“下雨了,知道你没带伞,来接你回家。”
路衡星心一动,抬眼看向谢昱珩。
谢昱珩低眉,“怎么?”
路衡星轻声回答:“没怎么,只是想看看你的耳朵有没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