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凌晨,天空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据说这是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刻。不过对于南海来说,即便是最低温,也可以和北部地区最高温度一比了。
沈长今满身的燥热,从卫生间出来就直接自己拿着手机来到了阳台。
沈长德这个名字,该说不说,她还真的越想越耳熟,迁户的时候,她曾经记录过家人的身份信息和人像数据,还拍了照片保存在相册里,这会打开来看,果然不出所料,这是她唯一的亲哥哥的名字。
谢晴微居然说她和他长得像。
乍一看,沈长今断定谢晴微撒谎了。哪里像她是真看不出来,就那个身高倒是挺像的。
只不过既然她说了就有她的道理,沈长今将沈长德的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看。
这个男人长的挺凶的其实,怒目剑眉,是易经上描述的凶相脸,以后说不定会家暴。沈长今觉得自己不止是和他不像,可以说根本都不像亲生的。
于是她嘀咕着,这可不行,闲了得去派出所问一问。
“问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谢晴微的声音。
回头看,她正在关门,十分小心翼翼。
关好了便过来在台阶上坐下。
阳台的平面比房间内低差不多一个台阶的高度,这样的设计也是防止万一大雨,积水进到里面,但在这样的夜晚,也不失为一个赏月的好地方。
两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谢晴微坐的很端正,沈长今比她豪迈得多,一双腿自然敞开,胳膊肘顶在膝盖上。
这会,她默默地把手机放下了。
“没什么。”
这会这氛围,完全被风吹散了,都不知道该怎么交流,这还是亲密接触后,头一次没有冷却时间地待在一起。都不用说话,也不用对视,耳根子就是红的。
“冷不冷?”
沈长今摇头。
“刚刚……”
沈长今飞快地接话,“我知道,你喝醉了,我不会介意。”
“……”谢晴微看了她一眼,抿下唇,“不是那个意思。”
沈长今也侧了下头,“哦。”
而后满脸的不可思议,“是你主动的哎,难不成你还要怪我?”
“……”
有时候她俩能吵起架来完全是有理由的,关键时刻脑回路总是有点奇怪。
“不是,我是想说,我不会,”
不认账的。
还没说出来,沈长今挤掉她的话,“要不你跟我说说沈家的事呢?”
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谢晴微还真就一下子接受了这个话题。
她脸色变得挺冷的,“沈家没有一个好人。”
自己家里的事,还要问别人才能知道,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要是这个人还曾经被自己家人伤害过,那就更没良心。
沈长今顿时没说话,有点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你的爸妈,没有一个人祖籍在南海,也没人知道你家有什么亲戚。”
谢晴微边想边说,“他们的工作,挺体面的其实,你爸是一家摄影店的老板,你妈一开始在小学里干保洁,后来被你哥教育了一顿,就开始在你家里干保洁。”
很奇怪,沈长今竟然没什么代入感,只是皱了皱眉。
“你哥和我同一届,是那一片有名的混混,在职业中学读的书,校址就在你家旁边,就我知道的,他就招惹过三四个好人家的女孩,每次我一见他,就想一脚把他踹沟里。”
“……”
得,这次不仅是没代入感,沈长今直接失笑,“真的假的?”
“真真假假,你自己分辨呗,反正我就是这么说。”
谢晴微托着下巴,浑身上下只有嘴在动,看起来十分安静,说的话却是那样的有冲劲。
“我这人很主观的,我一般不评断别人,除非我真的确定,这个人就是一个不好的人。”
沈长今什么都由她,直接大大的点头,“行,是我喜欢的样。”
“……”
这话叫人一下子闭了嘴。
沈长今又笑了下,“谢晴微,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
这下又低下了头,谢晴微被她说的,托下巴的手就感觉酥了,不自在的移动到了耳后,整个人往一团蜷缩了一下,更显得乖巧了。
小声地嘀咕,“你不是问我问题呢吗?”
沈长今完全听到了,“对呀。”
“那这是干什么?还想不想知道了?”
沈长今:“不想了,人都死了,我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
是啊,人都死了。
谢晴微承认,在她知道那群人都死了,就沈长今一个人活下来的时候,她内心深处,比着急见到沈长今更多的,是畅快。
有一种老天开眼的感觉。
“我想问点关于你的。”
谢晴微头一直低着,在看阳台上铺就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鹅卵石打发时间,“你问吧。”
“谢晴微。”沈长今淡淡地看着她,“你的梦想是什么?”
谢晴微回视了她一眼,“干嘛?”
“我就问问。”沈长今说,“刚刚咱不是聊到梦想了吗?”
谢晴微直接一滞,“那是聊到吗?”
沈长今微笑,“不是吗?”
“……”
行吧。
是是是。
这个问题,也是以前曾经问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