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上学期的课程已经过半,现在的海滨,关于王李孙三家的八卦传闻几天一个样,这会已经顺利地接转到了下一代上。
李娟家的儿子,最后一年卯足了劲往上抓学习,短短两个月的功夫,校名次已经在校内提升到了年级前百。
这确实不关沈长今的事,她每天忙课业和琢磨谢晴微还来不及,没有时间给这孩子开小课。不过有些事就是这样,不管跟她有没有关系,杂七杂八的事情一旦传出来,别人嘴里,就得跟她沾点关系。
大雪连下三天,沈长今的课也从周日上到了周五,谢晴微有多半时间都跟她腻在一起。
她们俩说来也怪,连捅个窗户纸,都跟人家不一样。
正常人没有挑破的时候,都是拉扯,矜持,挑破就意味着走向了某一个极端,能不能成就看最后一哆嗦了。
而这俩人,暧昧期就一点不藏着掖着,到了恋爱准备期,更是直截了当,对于彼此的交流和熟悉完全摆到明面上了,也不忌讳亲密接触,坦荡地显得围观群众像傻子似的。
比如周五放假,看着背好书包来宿舍等着沈长今准备一起回家的谢晴微,正羡慕地想掉眼泪的吴念。
她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观察没有任何趣味可言。
完全就像一个偷窥人家幸福的小偷。
沈长今在她身后到了,看到谢晴微第一反应就是,手盖住人后脑勺,把人带到身边,轻轻贴了贴。
相视一笑。
相处久了,看多了,吴念觉得沈长今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和专业戏曲演员谢晴微差个不多了。
“刚来吗?”
谢晴微笑,“嗯。”
她手里,有经过宿舍四人一致同意,交到她手里的门钥匙。
吴念当时的话非常的冠冕堂皇,“我们四个都爱熬夜,晴微姐,以后你要是都联系不上了,记得来给我们收个尸。”
谢晴微当即没有任何推脱的理由,只能收了。
姐姐乖的不行。
沈长今拉了自己的凳子,拖出来叫人坐下,看了看手机,“那过个,二十分钟吧,六点整我们走,好不好?”
谢晴微点头,“好。”
然后,沈长今掏出谢晴微包里的保温杯,各种养生东西放好,小心的扔了两颗冰糖进去,到外面水房接热水了。
人走后,吴念才在自己座位上一屁股坐下。
托着下巴发呆。
“原来这就叫姐姐妹妹啊。”
谢晴微早听惯她这话了,下巴一扬,“原来这就叫阴阳怪气啊!”
“哪有~”吴念用她那天生带点烟嗓的小嗓子撒了个娇,“那你们俩现在又没确定关系。再说,人家也是头一次见这样健康的恋爱好吧?”
健康的恋爱。
这个词叫谢晴微稍微恍惚了一下。
不过没来得及深想,沈长今已经进来了,拎着她的保温杯,擦干净水,又确定了下不会漏,才给她放进书包里。
谢晴微像个小孩子,这么大个人了,背个书包还得挂上可爱的小挂件。
沈长今暗自笑,多看了几眼那个小挂件,是个毛茸茸的小人。
紫紫的粉粉的,配到红色的丝绒书包上,还挺耐看。
里面又只装了洗漱用品,和一套换洗的小衣服。
沈长今多看了几眼谢晴微。
今天穿的是一身朴素无华的运动服,外面套着薄款的小羽绒服,黑白色调的。
“周三不是买了红外套吗?怎么不穿?”
谢晴微看向她,“怎么了?”
“马上本命年啦你,谢小猪。”沈长今戳她额头。
谢晴微:“……”
别说,沈长今不说,她还真要忘记了。
但是再回家去换衣服真的好累。
于是谢晴微就抓着沈长今的胳膊磨蹭,卡着点出宿舍楼,只能直奔地铁站。
而这一路上,海滨也正发生着一件奇事。
为了抓奸,忍辱负重一年多的王家媳妇王敏敏,今天终于成功了。
王老三也就是她的丈夫今天中午来俱乐部找老杨,老杨不在,却正好碰上带着儿子来蹭饭的李娟,两人独处,相谈甚欢,正好叫王敏敏撞上了。
俱乐部的学员们出海还没有回来。
这半下午的功夫,部里只有丽丽和前台阿姨两个人在。
王敏敏气势正盛,也不上二楼,就在一口大厅,大大咧咧地坐着,她的丈夫满脸横肉,倔强地在她身边,板着个脸。
夫妻俩对面,丽丽正在安慰脸黑得像铁锅的李娟。
丽丽:“你真想多了王姐,娟子不是那人。”
“我想多?周丽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要好地能穿一条裤子,她估计就是杀人放火,你都得递把刀添把柴呢!”
李娟:“你要发疯,到大马路上!实在不行上警局,别在这毁人家店。”
“想得美!”王敏敏哼一声,“让我出去闹笑话,你好美美藏起来是吧?今儿我就是要你给个说法!”
李娟:“你要什么说法?”
“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什么!李娟,我知道你死了丈夫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但你不能做这些个下三滥的事儿吧?这海滨这么多光棍不够你勾搭的?非要找俺家老王?”
丽丽:“哎!这话难听了啊!”
“呵。”李娟哼了声,“说得对,可谁叫你家这个老王最舔呢?想赶都赶不走,非要上赶着问候,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俩针锋相对了一个下午,都累了,这会才坐下来说话。
以至于刚到的沈长今,还以为丽丽中午在电话里虚张声势了。
这个苗头从上周就开始酝酿,上周五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来过的老王就时常来俱乐部,以找老杨的借口,实际上像是在这里等什么人一样。
那时候丽丽大概察觉出了不对劲,才给沈长今打了电话。
“哟,挺热闹。”
沈长今和谢晴微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两人在沙发上坐,两人在吧台边喝茶,这么一个看上去和谐美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