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咱们女孩子就是心太软,沈长今她们三个围成一团,察觉到半夜里这股劲冷劲冷的风,几人心里那点整蛊的决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李宁那么直白的横亘在她们身前,像日本的那种人体菜盘,但不能想,一联想容易犯恶心。
营帐里的人睡的睡,玩的玩,都不爱搭理他。
那年国家队的名额就两个,杨琦深谙杨家人不愿离家的传统,能去但是没去,最后把名额让给了另一个向往帝都的队友,这一次也和李宁一起来了。但显然俩人不对付,一直也没说几句话,沈长今都没记住这个人。
“别说,就这么看着这具身体,我是真想犯个罪。”
江兰很是低落地说。
“啊?”杨朵朵脸皱巴成一团,“不至于吧,也不咋地。”
“不是那意思,想什么呢,是我真想——”江兰恶狠狠的做了个拿刀抹脖子的手势。
“……”杨朵朵脸色一沉,愣了愣后故意打趣,“那我可得拦着你了,别啊姐,为了咱自己想想~”
“哈哈哈哈,”江兰拍拍她脑袋。干爽利落地晃了晃被海风吹乱自己的短发,“就是一想,挺为自己不值的。断崖式被单方面分手,我还以为是情有可原,前途和爱情到底应该选什么我不是不明白,谁知道竟然是我自作多情了。还真的就是男人三分醉,演你到流泪啊。哎我现在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是在一个放学路上,我那会还是长头发呢……”
那边有男朋友的两个人,开始聊初见聊过去了,这边有暧昧女对象的沈长今,也在忙活自己对象的事。
1299哎,这老杨真就一点友情价都不讲的,人家一个刚毕业女大学生,能有多少钱?
虽然她说她不缺钱吧,但依沈长今这几天对谢晴微的了解,连过去受过的伤她都不愿意提及,可见是个心气很高的姑娘,哭穷这种事绝对干不出来。
嗯,就这样吧。
沈长今微信给谢晴微转了钱过去。
这一会,谢晴微已经回过来了。
[?]
一个问号。
沈长今慢悠悠用26键打字,[刚刚要回来了]
晴微:[怎么还多了三百块?]
嗯?
沈长今多看了眼。
2打成5了。
但无所谓。
长今:[多的请你吃冰棍]
晴微:[哈哈哈,豪气,行吧我收了]
晴微:[只是这样的话,我下周也得回去了]
长今:[你还不想回去?]
晴微:[没所谓,就是周末没理由跟你一起回这儿了呀,我总不能每周都来打扰人家吧]
啧,看看。
都问出来了,那得给人家解决啊,不然老杨不得教育她,说她没联络好客户关系。
右边俩人也不知道聊到哪一天了,沈长今跟着待这目的就是为了收拾自己引发的残局,现在像放了个哑炮,平白受冻,她忍不了,“要不你俩把人拖进去?”
半天是没回应。
沈长今不由得从手机上脱离开,侧头看。哦,原来是画画去了。
那边俩人,一人拿了根不知道哪找来的章鱼腿,在李宁脸上画……卧槽,章鱼腿?
不确定,沈长今又看了眼。
卧槽。牛了。
是章鱼腿,还是活的,墨都是现成的。
她飞快地弹起来。
这会哪来的章鱼啊卧槽?
“哪来的?”
江兰和杨朵朵忙的不亦乐乎,抽空来回答沈长今的问题,“刚刚被浪冲上来的,刚好在那边吐了口墨。”
沈长今:“……哪边??”
江兰看她一眼,“哈哈?小长今,你怕章鱼啊?”
杨朵朵笑,“啊,她这人啥也不怕,就怕有吸盘的海洋生物,有一次冬天遇到个漂亮的海星她都吓得要死。”
江兰:“嗷~”
说着,江兰徒手将那条在涌动的章鱼抓了起来,往海边送去,故意绕了个圈经过沈长今,在她脑袋上虚晃一招。
“呼!”
沈长今一连后退三四步,手指着江兰,“你你你拿远点啊,不然我现在就走!”
“哈哈哈……”
江兰笑着走到远,罕见的,杨朵朵没笑,“哎!”叫了声沈长今,“回去睡觉吧?”
沈长今惊魂未定地站好,“不用我了?”
“这人现在脏兮兮的,不糟蹋你了。”
沈长今左手成拳右手成掌,顶了一下,“告辞!”
看着她走远,杨朵朵乐呵的。
她手上沾着章鱼的粘液和墨水,突然也有点犯恶心,赶忙在沙子里蹭了蹭。
别说沈长今,她都有点怵,毕竟当时沈长今刚被救上来的时候,身上就缠着几条带着鲜艳光环的章鱼。
那个场面吓人到,杨朵朵这辈子都不会忘掉,有时候回想就觉得,沈长今能活着真的巨人间奇迹。
到房间的时候,谢晴微也还没睡着。
她在一堆衣服里精准找到了沈长今的睡衣,这会已经换上了,头发毛茸茸,被海风吹了一天,又熏了一晚上烧烤,还掉海里,被蜜蜂蛰,沈长今叮嘱了她,先冲个热水澡再睡觉。
门窗都管的很严,屋子里暖和,谢晴微只开了书桌旁的小台灯,坐在那,腰背非常松散的塌着,后颈线条流畅,举着一块小小的乐高甲板在拼。
沈长今刚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谢晴微拼的认真,似乎是没注意到她,她自己去找了身干净的长袖长裤,悄悄再次出了门。
约莫二十分钟,热气腾腾地从里面出来,回到了阁楼里。
这个乐高是沈长今国庆闲来无事买的,本来就快完成了,这一会的功夫,谢晴微给她收了个尾。
拖了个椅子,沈长今坐她跟前,刚刚见到章鱼的心悸全数被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如果是杨朵朵,会觉得这乐高既然是她买的,就是她的东西,不会多碰,沈长今受这个影响,也觉得有分寸感是件对的事。
但现在才知道啊,她其实不是个这样的人。
原来别人的踏足,也会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