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再言语,安静的用勺子将盘子里的咖喱和米饭拌匀,却半天没有吃一口,另外两人更是对这场单亲家庭小孩的对话丝毫插不上嘴,然后天童觉递了将一颗巧克力推到了你面前。
他朝你笑着,好像你的生命中没有什么东西该让你感到难过:“先吃颗甜的,胃口会不会好一点呢?”
白布贤二郎更是直接:“我请你吃饭敢浪费的话以后就不请你吃了。”
“我这也有。”牛岛若利同样递给了你一颗糖果,刚从外套里拿出来的,被天童觉认出来。
“这是我昨天给你的吧?”
你笑了笑,无论是直接的还是别扭的关心都在洗涤着你的情绪。
......
从中午开始就有学生陆陆续续的从宿舍里拿着行李到教室,原因是今天周五,一些学生们今天会回家,而另外一些会在明天早上回去,这也是你在白鸟泽度过的第二个周五,相比于最初看见大家都回家的那种落寞,你现在已经能良好的接受了,甚至还在晚饭后去操场散步。
你走在白鸟泽的塑胶跑道上,今天操场上的人格外的少,不想平日里,跑道上很多人夜跑,草坪上也有人活动,今天和明天是一周里难得的冷清,你走了一会儿,找个操场旁的位置坐下,圆月高悬,头顶的树随晚风晃动枝丫,脚下是树影婆娑,世界是安静的,连操场上其他活动着的人也没有交流,可在这空气都显得孤寂的时候,你远远的看见了一个身影朝你跑来,他离得越近轮廓越清晰,纤长的手脚,奇怪的发型,他还朝你招手,你下一秒就在心里替他配上了台词。
“小纱纪!”这句是他本人喊出口的。
你看见天童觉跑到你面前,有些惊讶的问他:“天色这么暗你还能认出我吗?”
“是啊。”天童觉笑得一脸无辜,“因为会来操场散步的女高只有纱纪是一个人嘛。”
这一刻,你在心里认同了天童觉的拦网身份,他是适合做这个的。
天童觉在你身边的位置坐下,你觉得他似乎有一点喘,感觉很累的样子:“你从哪来?怎么这么累?”
“嘛,我先去了教学楼,又去了宿舍楼,最后来了操场,又绕着操场跑了一段路,还是有些距离的。”天童觉说着,这个人向后摊在座椅上,长长的胳膊向后挂在靠背上。
你歪了歪脑袋,没问他为什么跑这么多地方,然后想起来另一件事:“你今天怎么没有回家?”
天童觉倒是十分老实:“爸妈有事,今天晚上家里没人,回去了也没什么,明天再回去。”
你点了点头,有家的人总归都是要回家的。
“别说我了,你今天不说话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他突然坐了起来,探着身子看你。
在月光明亮的夜晚谈心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你最不擅长的就是袒露真心,那无异于要你将心脏从胸口剖开,放在展示台上任人观赏,那些带有污点的、幼稚的、又或者不切实际的暴露无遗,所以你通常选择沉默,沉默到大家都忘了这件事不再提起时,这件事就翻篇了。
可惜你面前的人最擅长看破别人的内心,关于天童觉,你还没有领教到他在赛场上神乎其神的绝技,可他现在在面前,那双眸子看着你,让你觉得自己被他抓住了心事的尾巴:“纱纪该不会是在怀疑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吧?”
你的心里咯噔一下,睁大眼睛看向他,可又完全不知该做出其他的什么反应。
“而且纱纪没有关于爸爸妈妈的记忆,所以更加不确定这件事。”
他仿佛要将你像解读一本书那样读出来,轻松的揭开了你心中所想,你几乎怀疑他有读心术,但是你没有证据,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真的表现得太过明显才被他发现了端倪。
“我并没有读心术哦。”
你这下无话可说。
你不再看他,只低头看着脚下的树荫,树影随风而动,将月光割成碎片,你突然觉得头顶有些沉,是天童觉将手掌放在了你的头顶,他轻轻揉着你的脑袋,是在模仿着自己记忆中曾被父母对待的那样,不过他很小心,小心翼翼地不把你的头发弄乱,毕竟女孩子和男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身边人的温度传递到你身上,天童温声觉对你说:“不管是忘记了以前的事也好,还是没有支撑自己被爱的证据,这些事情总要自己先去了解才能下结论哦。”
“我觉得还是去了解一下比较好。”天童觉如此说。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藤间纱纪啊。”
你微微皱眉看向他,或许你的国文水平确实不太好,没太听明白他的意思:“你好奇怪。”
“奇怪的是你吧小纱纪,虽然人还是以前的那个人,但感觉你忘掉了一些事呢。”
天童觉的话拨动了你的心弦,于是你问他:“那我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回到过去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