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哥!”
尺绫对着一个年代久远的小灵通,在田埂上站立,喊声回荡在四面大山间。
很不巧,完全没有信号。
他走下田埂,沿着泥路走回农居,那几间小屋挤在一起,时而飘出青烟。
走到自己“农村的家”门口时,门口坐着的小伙伴倚在墙角,撑头问他:“怎么样?”
尺绫摇摇头,没出声。
这是尺绫来到这的第十五天。
十五天前,他还在自己的双层大别墅上熟睡,十五天后,他就在这荒郊野岭里,被榨干得筋疲力尽。
聒噪的城市小伙伴和狗,硬到硌骨的床,无尽的白天与黑夜,噼里啪啦的柴火。这都不是问题。主要是——这个村子已经与外断联五天了。
一场大雨冲塌山体,冲倒唯一一座信号塔,冲烂水管和电缆。
救援迟迟不来,洪水倾泻,堵住所有进出的路。
没有水,没有电。村子倚靠着地窖里储存的粮食,勉强还能熬两三个星期。
可论起电灯、手机、电磁炉……一个都用不了。
小伙伴们无力地瘫在墙角,其中一位捡起个土豆,到厨房去打算做吃的。拧开煤气灶,怎样都点不着火。
改成柴火烧饭,却发现火柴只剩几根了。
“我们要死在这儿了。”小伙伴无力地说。
同样,左边院里也困着一大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没有电,没有热水,泡面都吃不上。带来的资源已经用得差不多,现在连摄像机的电池都不够用。
导演看着恶劣的天气,以及毫无希望的堵路,心生绝望。一转眼,看到黄泥大院里的尺绫,他就站在那,垂眼思索。
“起来。”
什么?
他又张张唇,似乎在说:
“都起来。”
声音微小,又有力。
导演听到这两个字,心头颤颤,他抬头望着这个不过十七的少年。
少年眼神坚毅,抬起眉眼,发号施令。
导演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有一天被狼狈地困于山村!也没想到过眼前不学无术的问题少年,会成为自己乃至整个村子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N市,第一天。
尺绫还在床上,而他的哥哥,早早就驱车前来敲响了门。
铃声回荡,门叩三四下,尺绫才慢吞吞从床上起身。
开了门,还没打招呼,尺绫转身又回床上倒头就睡。
尺言见这番行为,并没有责怪,只是安静走到厨房,为弟弟亲手做早餐。
三明治端上桌,尺言上楼梯去叫到:“起床了。”
听到声响的尺绫,在被子里动动,便再无动静。
时间指针从八点半转到九点,尺言在一楼清洗完碗筷后,踱步半晌,又上楼去叫到:“九点了,起床吧。”
床上的人挪动,半分钟后终于起身。这时,摄像机才拍清楚本期主人公的模样。
尺绫长发勾着下巴,一双眼睛没睁开,浑身都给人凌乱之感。衣服是穿了,但没穿好,起床是起了,但被子没叠。
看到这,有些弹幕就充满攻击性飘荡:
【真没规矩,还要叫两次才起床,是我弟弟的话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被子不叠,衣服扔在旁边,这些个小孩什么坏习惯,懒得要死】
【等会,这个主人公长得还挺好看,感觉这期播放量会多出一大截】
“今天就要去变形了,你有什么感受。”
尺言在饭桌上,看着进食早餐的弟弟,询问。
尺绫手拿冷掉的三明治,咬两口,没有抱怨:“还行。”
作为本期的城市主人公,尺绫并不以脾气、暴力出名,从不大手大脚花钱,不酒池肉林。唯一的缺点是——懒!
一天能睡二十个小时,在床上动都不动。学业成绩堪忧,考试永远零鸡蛋,在这本该准备高考的年龄,他还在初二留级。
这骇人听闻的经历,实际含着悲伤的过往。
尺绫出身上流家族,可谓是社会贵族。可惜从小没爸没妈,遗产是三个哥哥。
大哥严谨精明,管理家族企业,通俗来说是个霸总。
二哥温柔有魅力,是个电视台的主持人,人脉挺广说话好听。
三哥是个实打实的天才,一路本硕博,手握十多篇一区,二十岁已是医学副教授。
尺绫不长进,好不容易长到十七岁,却丝毫没体恤哥哥送他去学校的良苦用心。
读书?看上去要了他的命。到了学校就像到宾馆一样,倒头就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下周公棋。
等他吃完冰冷的早餐,哥哥收拾盘子,开始洗碗:“你收拾了行李没。”
尺绫侧侧头答:“什么行李。”
尺绫本来就对生活要求不高,奉行一个活着就行,衣服都零零散散没有讲究。他先是自己捣鼓一会儿,捡了两套,哥哥过来检查,实在看不过眼,翻找他的衣柜,上下件成套配好。
此时,有眼尖的网友注意到了,那衣柜里看上去朴实无华的衣服,实际上都是奢侈品!!
【他的衣服都是名牌啊,这件可是纸原家的限量新款,价值四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