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拿出证件露出警徽,在浦野结夏面前晃了一下,谨慎地没露出公安的字样。浦野结夏面上安了一点心:“我姓浦野……警察先生为什么回来这里?”
见这个女性稍微放下些警戒心,福山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欣喜起来:“是藤本社长他——他有想要移交给我们的东西,于是拜托我们过来参加宴会顺便转交。浦野小姐,你刚刚站在窗边,最清楚玻璃破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对吗?”
“……嗯。”
浦野结夏点头,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外留:“刚刚、刚刚是玻璃先碎的,然后才是灯……我之前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是狙击,对吧?”
她抱着手臂颤抖:“我才反应过来,刚刚我没找掩体……要是,要是刚刚被子弹击中的是我——”
“请放松,放轻松,浦野小姐。”福山青涩地安慰她,“这栋大楼很高,周围有效范围内没有更高甚至齐平的建筑,是基本不能做到精准狙击的,还请不用担心——对了,现在我也在,我可以保护你!”
青年拍着胸脯,好不容易才让这个女性止住了眼泪。摇晃间浦野结夏两侧的头发已经松散,落下了几根零碎的发丝。她努力压下生理性的抽噎,揉着通红的眼眶。
“浦野小姐,我来是想问几个问题,顺便请你保守秘密——对于这起事件,我们正准备用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调查。”福山说,“你知道中途有哪些人离场了吗?”
“有、有好多。”浦野结夏结结巴巴,“其实我也有出去。我中途和早野小姐……就是那个早野家的女儿,她邀请我出去透气。我跟着她去了洗手间,但是我只是补个妆的功夫,她就不见了。我在洗手间旁边的窗户站了好一会,后面实在不想等了,才回了会场。”
“……早野吗,了解了。那浦野小姐,在等在早野小姐的过程中,你有遇见过其他人吗?”
“没有。”浦野结夏摇头,“但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人了——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请告诉我那个人的长相吧。”
福山又耐心问了浦野结夏记得的人,把所有特征都记下,满意地合上笔记本。他伸出手轻轻礼节性地握手,说声感谢,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弯下腰,替浦野结夏拉了拉褶皱以至于有些上掀的裙子。
浦野结夏应激后撤,福山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做了什么,连忙摆手:“抱歉,失礼了!因为浦野小姐漂亮的裙子皱起破坏了美感、所以我下意识就——没有说浦野小姐不好看的意思!浦野小姐很漂亮——等等,啊啊啊——”
胡言乱语福山满脸通红。浦野看看平整的裙摆,摇摇头说了句没关系。
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车。司机穿着考究,手上戴着手套,替她拉开车门。浦野结夏轻说声再见,快速钻进车门,并摇上了车窗。
司机对着福山微微鞠躬,驾车离开。福山看着本子上在下楼时收集到的各类口述,若有所思。
“福山。”
前辈在叫他。福山笑着抬头,只是那一抹心虚难以忽视。
“没问完?”
“只来得及问一个人啦……前辈,窗子边那个人抵三个……这可是你说的!”福山提前捂住头,前辈叹气。
“放心,留给你剩下的几个本来就是可问可不问的。只是没想到你和那个人聊那么久。问出了些什么?”
“姓浦野,最近刚回日本,前段时间呆在美国。”福山正色道,“她说早野离开后不见了——可能这个早野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有人看见浦野和早野结伴离开,回来时只有浦野一个人,看上去还有点生气。但是前辈,浦野本人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看着一脸正气的福山,前辈只觉得头上青筋在疼:“喂,你小子又暗地里做了手脚吧?”
“嗯——我不知道哦。”
“……唉,明天去看吧。有发现就给你添一笔,没发现就给你记一笔——你这什么表情,虽然我们确实不择手段,但是你这也太突出了!得控制!”
“哦。”福山哭丧着脸,“那前辈,你知道这个浦野到底是谁了吗?”
“我拿到名单和地址了,明天上门请求协助调查吧。”前辈晃晃手中的名册,“幸好是这种都是大人物的集会,不然浦野这个姓氏放到外面一抓一大把——喏,宾客统计里性别年龄都符合的只有这个了吧,浦野结夏。找他们加个班,明天中午前调出浦野结夏和早野的行动轨迹,下午我们俩登门拜访。”
“明白。”
“我要睡到下午。”
浦野结夏解开发绳,捞出直到现在都没掉出来的耳麦,大大地伸个懒腰。
“送你回哪里?”波本目不斜视,红方按着耳麦,随口说了个地址:“放在这附近就可以了。资料在你这?一并给我吧。途中先去趟研究所——我和贝尔摩德约好在那里见面。”
“我可没和你约好,甜心。我都快到家了。”
耳麦里传来贝尔摩德的声音,红方歪头:“姐姐你把研究所当家吗?”
“真是没意思的小朋友。”贝尔摩德笑,“快些,别耽误我睡觉。”
“是是,这话你跟波本说。”红方敷衍着关闭耳麦,打了个哈欠。波本看她眼睛红红的,有些好奇:“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虽然很想听红方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没开耳麦。
“为了骗过公安啦,啧,藤本滨还备了好几手,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哦,对了,还没汇报结果呢。”
红方拿出手机,按出短信。
“任务完成,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一会再把衣服烧掉——嗯嗯,虽然疲惫,但也算是个美好的夜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