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用力回抱自己之前,她抬起头,蔚蓝色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对方——这个姿势看起来像要主动献吻,德拉科有些目眩神迷,屏住呼吸数到三,喉结滚动了下——
只等到一句带着笑意的“再见”。
便见少女翩然后退半步,落座。
“……”德拉科无言。
甚至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如果这是未成年的斯莱特林男生级长,可能也就这样简单地被哄好了也说不定,但他已然成年了,走在外头人家都逐渐不再喊他“小马尔福先生”了。
他亲爱的未婚妻可爱的脸蛋上带着极少见的恶作剧的微笑,她还伸出爪子挥了挥跟他招手,赌咒发誓今晚一定给他写信。
哈,天真的小女孩。
想到过去两个月的特训,太阳穴又隐隐抽痛的成年男巫沉吟了一下,决定大发慈悲地揭露真相。
“我突然想起……”霍格沃茨特快开始鸣笛,他突然开口,“上个月格里莫广场12号——我那特立独行的堂舅在老宅举行的拍卖会上,布莱克家族的老画像都在嘲笑现在的校董会,说他们连家养小精灵的下午茶时间都管不了。”
阿斯托利亚困惑地眨了眨眼,看着他堂而皇之再度挤进包厢,还自然地用魔杖关门落了锁:“对此我爸爸确实无从下手,格兰芬多那群人通过了最新法案,让家养小精灵获得了标准的报酬和休息时间……虽然他刚恢复了校董的身份,但现在进趟学校还是得提前打好报告等待许可……”
青年从鼻腔里哼出声响,修长手指敲打着木桌,挑眉道:“代价是让那头傻兮兮的牲畜光明正大获得逃脱死亡的豁免,现在他们管这个叫‘巴克比克事件友好解决方案’。”
这么长的一段话说完,列车都开始震颤了。这时他才如梦初醒又意犹未尽般道:“就算我可以继承父亲到校董职位,亲眼见你一面也太难了……所以我觉得此刻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尖锐的汽笛声恰在此时撕裂了空气。
“德拉科!”阿斯托利亚涨红了脸去推他,指尖陷进对方裁剪精良的西装布料里:“别闹了……就算教授不罚你,被巡视的级长们看见也太丢人了!”
她都忍不住想象出那个画面了。
比三年级时候被光屏揭露自己将被对方“挂在墙上”还要离谱,至少那个未来还太过久远且带着悲剧色彩,大家还十分克制,但今天这事儿却必然成为四个学院开学宴上津津乐道的谈资。
少女拽着他往隔间门方向猛推,可惜健康的阿斯托利亚的推搡于他而言,依旧没有什么作用……事实上,德拉科还挺享受这种特殊的亲密接触的。
“你真的必须下车了,要来不及了!”阿斯托利亚看向窗外,站台的铜制大钟正在吐出最后两缕蒸汽。
也许是被声音吸引,几个眼熟的低年级把脸贴在包厢玻璃上,鼻子都压成了可笑的扁平状。
他轻飘飘地甩了下魔杖,让透明玻璃变成黑漆漆的色泽,好整以暇地装傻卖乖道:“可是我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你,一想到几个月不能见面就只是抱了几秒,哪个男巫受得了?”
“德拉科.马尔福!”阿斯托利亚突然揪住他绣着暗纹的袖口,淡色的指甲几乎要掐进白称衫里:“你别——”
青年突然俯身凑近她耳畔:“亲爱的,如果我现在跳下去……”温热的呼吸掠过少女金色的发梢,嬉皮笑脸地顽笑道:“你觉得是用侧翻还是前滚翻比较帅?”
阿斯托利亚真的急了,但在清晰感受火车加速的过程中,这种气急败坏的情绪逐渐转变为绝望。
汽笛的声响恍若濒死的哀鸣,少女抿了抿唇:“我发誓,要是害我被全校围观马尔福少爷挂在车门上……”
德拉科饶有兴致地注意到:那双蔚蓝色的眸子气鼓鼓瞪着自己的时刻尤为美丽,如静水微澜。同时也默默叹息,原以为能在这紧要关头混个香吻什么的——可惜他的星夜女神太有原则太坚定,没以前那么好哄骗了。
阿斯托利亚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发觉自己越激动对方唇角的笑意越深,着实可恶。
在少女转过身似乎打定主意再也不搭理他的时刻,青年终于慢悠悠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份折叠的纸张来……
这份皱巴巴的东西居然是霍格沃茨的聘书。尽管利亚不想给予任何关注,奈何余光瞥见了上面的徽章印记太眼熟。
唯独火漆印上的蛇形S似乎被蹭花了一角,或许是某位教授不耐烦甩过来所致。
阿斯托利亚震惊得无以复加,正欲启唇,却见对方将手指放在唇边:“嘘。”山楂木魔杖叩了叩门板,原本空白的车厢门牌默默浮现出一行银字:教工专用。想来门外定也同样显示。
“等列车到站,小姐,你可就不得不对一位助教谨言慎行尊师重道了……”他微微露出有点苦恼,末了却又忍不住坏笑的神态,魔杖轻轻抵住少女的后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半寸:
“所以……利亚吾爱,确定现在不对你的未婚夫做些……更放肆的事情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