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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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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

她打晕少年,一剂破伤风抗毒剂将他拉回人间,从此她成为他身边的萨仁额莫其。

他给她华服美食,纠正她错误的骑马姿势,教她射箭。

他问她是魏人吗?她说不是,于是他心安理得地给她讲犁羌和魏朝之间的恩怨。

百余年前魏朝内乱,彼时还冠着“有魏犁羌国”名号的犁羌奉诏勤王,讨要的报酬却是大掠长安。

长安重归高魏后,当时的大魏天子不允犁羌劫掠之请。

犁羌也明白长安乃魏朝京师,退而求其次劫掠东都洛阳。犁羌大掠后尽兴而归,繁华千年的古城洛阳泯然于众。

犁羌和魏朝之间,从此只剩下不死不休的结局。

犁羌和魏朝的战事起后,她从他那里得知魏朝行军元帅姓林名尔玉。

是同名同姓,还是她那遭瘟的哥哥?

王庭被攻破那天,他用身体替她挡下魏卒的刀,她也用刀结束那个魏卒的性命。

后来两人被魏军前军——建军儿的轻骑围住。

少年被建军儿反扭双手踢跪于地,仍不忘被两个轻骑扣住的她,吃力地说着魏朝京畿官话:“我母亲,给我母亲脸,萨仁额莫其不做营妓。”

古典王朝时期,战败方的人和金银牛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战胜方的战利品,男人不好过,女人尤甚。

“月亮郎中?郎中杀人像砍柴,有趣。”建军儿松开少年,用马鞭挑起她的脸,面色猛地一沉,“贱妇!身为大魏子民,却为异族而战,其罪可诛!来人!”

性命攸关之际,她决定赌一赌,就赌征犁大将军林尔玉是那个和她相爱相杀几十年的林尔玉。

她迎着建军儿凛冽目光,讲起生疏的魏朝官话:“林尔玉,我要见林尔玉。”

她说出哥哥名字后,建军儿那厮没有任何犹豫,结结实实给她一马鞭,叱道:“竖子!安敢直呼大将军名讳?嵇浪!”

“末将在!”

“将这背祖忘宗、冒犯大将军的贱人枭首示众,以其血祭我大魏军旗!”

眼看大刀就要落下,少年终于又憋出一句中原官话:“公主,大魏朝汝南公主,犁羌可敦,我母亲。”

汝南公主的名号一出,建军儿霎时收敛了戾气,轻应一声:“可。”

少年借助母亲的声望护住了她,她得以跟在建军儿身边当个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侍女兼军医。

没有像那些可怜的犁羌女人一样,成为魏军帐中营妓,也没有成为搭筑京观的原材料。

从回忆里醒来,林望舒揽住少年的肩膀,真诚地和他道歉:“对不起,其实前面几个月我没有去少阳院找你。”

“哼!我就知道你骗我。”高滔不高兴地把头偏向一侧。

根据他们的对话,沈洵得知少年便是汝南公主之子,如今的汝南王兼太子伴读。

这些都不重要,他以怎样的状态醒来看上去自然,才是他目前该考虑的事。

向来敏锐的高滔再次察觉到床上那人的细微动静,终是忍不下去,冷声道:“你还要装睡多久?”

沈洵呼吸一窒,差点给自己憋死。

“起来!”高滔眯着眼,拇指向上弹刀出鞘,“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醒了就起,时候不早,也该回去了。”林望舒压刀回鞘,握住少年的手腕走出客房,留给沈洵调整情绪的空间。

“你怕我杀他?”高滔反手攥着她胳膊大喊大叫,“萨仁额莫其,你在乎他多过我?你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他的!”

“他偷听就偷听,你动刀作甚?”林望舒无奈地轻叹,“海浪小王子,这里是长安,不要随便拔刀。”

“你这是在关心我?”高滔好哄,登时咧嘴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好朋友怎么会帮别人!”

沈洵跨过门槛,尴尬地轻咳一声。

林望舒回头道:“走吧!先送你回去。”

沈洵租住的房子位于永崇坊,与平康坊之间隔了三个坊。

高滔把专属坐骑让给林望舒,自己去骑护卫吉日格勒的马,又找酒肆管事借了匹马给沈洵,三人策马向南。

将讨厌鬼送到家,高滔牵着多余的马匹,慢悠悠地跟在林望舒身边。

“萨仁额莫其,我想唱歌给你听。”高滔上身向后仰,懒洋洋地躺马背上,“和我回郡王府,我唱歌给你听,就像在犁羌草原上一样。”

汝南郡王府位于长乐坊东北角,毗邻大明宫望仙门,与工于舞蹈的左教坊接壤,府中一事一物皆出自天子内帑——百宝大盈库。

百宝大盈库敛尽天下财赋,为君王私财,供君王享乐赏赐,汝南郡王府的富丽堂皇足可想见。

寒冬腊月的天,郡王府主院正屋温暖如春,林望舒脱了裘衣,随便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抱着鼓说:“想喝马奶酒。”

高滔赶忙吩咐侍女准备酒水吃食,没多久,身着胡服的侍女捧着各种吃食酒水鱼贯而入,摆满林望舒面前的案几。

她喝一口酒,敲一下鼓;她吃一口肉,敲一下鼓;她爽朗大笑,敲一下鼓。

就像在草原上一样。

她敲鼓,他唱歌;她敲鼓,他跳舞。

犁羌的战歌低沉绵长,震荡灵魂,就像牧民放牧时的呼喊,不高不重却能在辽阔草原上回荡。

少年每一个动作都大开大合,此屋仿佛无檐,漫天星辰汇成一束光,送他至旷野。

少年的歌声穿过深宅大院,穿过高高的宫墙,穿过金碧辉煌的殿宇,穿过天子的耳朵。

含象殿内殿,天启帝褪去景娘身上最后一件衣衫,笑意不达眼底,温吞道:“景娘可会唱犁羌战歌?”

景娘环住天子坚实身躯,秋瞳剪水如新生小鹿,眼尾红脂妖冶,又似山中精怪。

“不,不会。”好好一句话被撞得支离破碎,她泄愤似的咬住他肩膀,目光也在那一瞬间清明。

“呵——”男人轻笑,“你也这样咬阿耶?”

“没,没有。”景娘失力跌回去,眼神又变得迷离诱人沉沦,“轻点,夫君轻点……”

“说谎!”虎口抵着脆弱脖颈,男人目露凶光,“共和国的女人皆善欺君。”

“没有欺君,夫君诬赖我。”景娘委屈地望着他。

“这声夫君唤谁?”

“唤你。”

“我是谁?”

“高晔。”

“记住了,来日你要给高晔殉葬。”天启帝居高临下俯视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尽管听过无数次,景娘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生理上的,心理上的。

她喃喃道:“我不殉葬,我不入画,我要回家。”

“景娘又在说笑,”天启帝慢条斯理揩去她脸上泪水,淡漠而又无情,“你只配给我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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