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对他做这么亲密的事!
林建军目光太过炙热,裴静文不自在地咳了声,腰身慢慢挺直。
哪有撩拨完就躲的道理?
林建军眼疾手快搂住她脖子,将她上身压了下来。他们几乎脸贴着脸,鼻尖偶尔摩擦碰触,心头仿佛有一支羽毛轻扫。
裴静文攥住马鞍前沿,泛白指节足可见她此刻的紧张。
四目相对,林建军将她慌乱茫然尽收眼底,眉眼染上笑意,另一只手扣住裴静文脑袋,让她无法离开。
灼热气息钻过薄薄肌肤,顷刻蔓延全身,裴静文眼神飘忽着瞥向一边,呐呐道:“放开我。”
林建军眼带笑意:“你可以推开我。”
裴静文松开马鞍,手慢慢抬起来搭在他肩上,轻轻推他,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推不动。”
“推开我,”林建军重复,眼中笑意更盛,学着她方才的语调,“我说,你可以推开我。”
裴静文微微扭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练武下盘稳,我推不动。”
“是,是我下盘稳。”林建军稍稍后仰,看清她通红脸颊,低笑着递上台阶,“阿静,都怪我。”
“那就松开我。”
“不松,我还没收学费。”
学费?
什么学费?
这样子收学费?
这样子还能怎样收学费?
裴静文忘了害羞,想都不想大喝一声:“不行!”
在她喊出“不行”时,林建军早有防备,纹丝不动,裴静文没好气地嘟囔:“看,我就说推不动你。”
林建军好笑地看着她,扣着她后脑慢慢向下压。
裴静文赶忙伸手横在两人脸之间,紧张道:“不可以不可以,我们不能这样,真的不行。”
林建军嗓音微哑:“是你先撩拨我。”
裴静文赶紧认错:“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捏你耳朵。”
林建军攥住她手腕,一点点挪开,撞上她被吓得紧闭的眼眸,恶劣道:“怎么办?听到这话我很不高兴。”
裴静文欲哭无泪:“怎么样你才高兴?”
她就说他脸皮厚,他还反驳,这些话这些动作是脸皮薄的人能说出口能做出来的?
“好了,”怕给人逼急,林建军不舍地将人松开,轻轻弹了下她额头,“学费收了。”
“嗯?”裴静文坐直上身,呆呆地盯着他背影,“你说的学费是这个?”
林建军牵着缰绳在前面走,戏谑反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回头看她,“你想是什么?”
裴静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林建军,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听到她的称谓,林建军剑眉微蹙:“阿静,不要叫我全名。”
刚才落了下风,裴静文心里本就有点不太爽,又听他这样说,不免曲解他意思。
火气噌一下上来,她从另一侧跳下马往回走:“多谢将军提醒,我不配直呼将军姓名。”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林建军懵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疾步快走的裴静文,攥住她手腕,“我没有说你不配。”
裴静文甩开他的手,冷眸看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万岁县食肆里我问过你能不能叫你林建军,你自己答应的。”
“外人才守称字不称名的繁文缛节,你别误会。”林建军着急忙慌解释,“我的意思是连名带姓太生分,你唤我林三、建军、犀子、三郎都好。”
裴静文板着脸问:“也就是说不能叫你六二六?”
林建军无奈道:“随你随你,你想唤什么就唤……”
鹰啸入耳,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抬头望天,一只苍鹰自远处飞来,一口衔住蝴蝶风筝,向来处飞去。
接着,清脆的啼哭响彻乐游原。
“呜呜呜……”林耀夏取下小马驹腹旁悬挂的弯弓和箭,抹着泪跑向林建军,“三叔……呜呜……鹰!三叔,鹰!”
她把专属小弓和箭塞进林建军手里,指着鹰离去方向,抽抽噎噎说:“鹰,射鹰!三叔,射它下来。”
显然,蝴蝶风筝属于林耀夏。
裴静文和林建军对视一眼,几乎是同一时间捧腹大笑。平日欺负这个欺负那个的孩子王林耀夏竟然也有今天。
姑姑给她画的蝴蝶风筝被老鹰叼走,林耀夏都快气死了,跺脚道:“不许笑不许……”她打了个哭嗝,推着林建军靠近青驹,“三叔上马,追,快追!”
林建军单指勾满弓弦,忍着笑断断续续道:“不是三叔不帮你,是……哈哈哈……你的弓太小哈哈哈……”
林耀夏当即哭得撕心裂肺。
裴静文摸摸她脑袋:“老师也会画蝴蝶,今天回去老师给你画个新蝴蝶风筝。”
“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林耀夏抱着林建军手哭闹,“三叔快回去拿弓,它叼走我的纸鸢,我要它做我纸鸢。”
“半大小孩就想养鹰,好大胃口。”林建军笑着为她擦去眼泪,“乖,等会儿回去裴老师给你画新的。”
却在这时,鹰啸伴随哒哒马蹄声再次出现。
三人寻声望去,一位胡服少年一手执缰,一手拿着断翅的蝴蝶风筝,策马与他们擦肩而过,身后还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
老鹰立在他肩头,巨翅展开,勇猛无比。
林耀夏蔫坏地拱火:“挑衅!鹰这是挑衅三叔,快射它。”
林建军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脑门,将她抱上马,又对裴静文说:“上马。”
三人回到烤肉的树下,胡服少年将好用银匕首切下一块烤好的肉,咧开嘴笑着送到林望舒嘴边。
他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魏京畿官话:“萨仁额莫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