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美人心善,‘芳心客’名不虚传。”
“都说许二姑娘放浪形骸,整日只知厮混,然谁料也是这么个有善心的人呢?”
“诶,这话你别乱说,我的善大家还是都知道的,他们只是唠叨我没个姑娘样罢了,不过这也是事实。”
“姑娘样?大众所认为的可不一定适用每个人,女子也是多样的,不是只有温婉可人才算姑娘样。”
不知怎的,季瑞霄忽然又严肃起来,极为认真地看着许云朝。
许云朝眨眨眼,觉得他说的极对,“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并不在意世俗眼光,只做我认为的我应该做的事情。”
可今日着实正经久了,她打心眼里觉得怪异。
于是许云朝犯贱道:“怎么样,够潇洒自由么?喜欢么?”
“自然。许二姑娘英姿飒爽,很少有人不动心吧。”
“噢——你也喊许二姑娘啊——”
许云朝重复着这个称呼,故意拖长音调,显然是在内涵些什么。
季瑞霄一时没理解到,挑眉望着笑眯眯的人,等着她继续说。
“没听说过咱们北梁还有这种习俗——”许云朝慢悠悠地说到,长音拖得季瑞霄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丈夫称自个儿正妻为姑娘,还是跟着大众喊的。”
听她这话,季瑞霄失笑,“所以我应该喊昵称?朝儿?”
“嗯——”
不知许云朝存了什么要捉弄人的心思,总之她是乐得眯起了双眸,一副重生前日日女扮男装逛窑子的风流坏样。
一阵风吹过,绯红发带系好的鸦丝随风而扬,她一身惹眼红裙,肆意又张扬。
季瑞霄忽然感觉心痒。
而这时,许云朝带着浓浓的调笑意味的声音传来:“你说呢,夫君?”
在这一瞬,轻飘飘的两个字化为羽毛,在某人心上挠动不停。
一向在调笑事上游刃有余的“芳心客”季瑞霄,难得被绯红爬上了耳根。
见状,许云朝几乎双眼放光,更来劲了。
终于啊……
终于把这家伙搞害羞一回了。
除了新婚夜那晚,季瑞霄有过些许表现让她感受到不好意思外,这段时日来,她基本都撩不过他。
思及自己重生也近一个月了,那些个窑子她都没踏足过,这会儿瘾给勾起来了,还怪心痒难捱的。
所以许云朝打算再接再厉,好好过个瘾。
“怎么耳根子红了呀?太热了么?”
许云朝故意说到,往前走了几步,离季瑞霄极近,还扬起手,作势要给人整理整理。
“你怎的忽然急促了?”
她稍稍皱眉,一副切实的担忧模样。
这般演技,演的人是什么捉弄心思,二人都心知肚明,可许云朝就是要演一下,而季瑞霄就是反驳不了一星半点。
他只能在许云朝的手指触碰到自己脸颊的那一刻时,猛然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握着,试图不让人再动弹。
那一双凤眸紧盯着眼前的人,紧张意味溢于言表。
许云朝只觉好笑。
原来这些天同她犯贱调笑,还三番五次将她弄得哑口无言的“芳心客”,竟真是这么个纯情的人。
都是伪装。
想到这,许云朝双眼一弯,就笑出了声。
然而她并不打算让步,“你捉我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不舒服。”
说着,她又打算动手。
“别动!”
略有些慌忙的低喝声立即传来,同时许云朝感到手腕被捉的力道突然加重了几分。
看来这回只能如此了。
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却没有尽兴,许云朝十分惋惜,但也只能在心底长叹一声,随后抽回了手。
她说着,“不动就不动,你这么严肃做什么?这些天也没见你这样过。”
“啊,别是因我先前那句害羞了吧?啧啧啧,真没想到,原来你如此纯情~”
从她手收回去后,季瑞霄便逐渐平稳心绪。
此话一出,他这下是真调整好了。
“我一游历之人,自然安分守己,不曾沾染任何花草。现下又早已娶过亲,守节操是应当的。不像某些人,成亲前处处留情,沾花惹草,成亲后依然只顾自己快活,对家中事漠不关心也就罢了,还一门心思想着把夫君推远。”
季瑞霄慢条斯理地说着,面上神态自若,可讲出来的话却透着一股子浓厚幽怨意味。
似是在控诉。
许云朝精准抓住漏洞,立刻反驳,“我哪有只顾自己快活?!”
谁料对方仍一派悠闲,不紧不慢地答着:“频繁外出不说,早出晚归也不说,就单拿你常常流连于风月场所与娱乐地界,不顾我丝毫,还不够么?”
“你有手有脚,要我顾你什么?”
“哎——”季瑞霄一声叹息,叹得许云朝一阵不妙预感,“昨夜有人酣睡至天明,一张床躺得极为舒适。而有人却在深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独守寂寞空房。”
“……”
这话说的,好像她许云朝是个什么放荡公子负心汉,误了良人一生。